人靠衣服马靠鞍,张月生穿上沈清如买的衣服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之前的他穿着那件不合他身的弟子服,身形都被压垮了,整个人都唯唯诺诺的。 但是现在这件,穿得他是神清气爽,衬得他身高腿长,精神多了。 沈清如上下打量,满意地摸着下巴,道:“我的眼光还是很好的。” 第二天就是武盟大会。 这个大会在英雄楼举行,持续了将近半个月。 英雄楼场地宽大、雄伟、庄严,是个合适的地方。 校场上有好几个若干不等大小的擂台,可以供多个参赛者同时进行。 二楼的观望台视野良好,场内一切动向尽收眼底,是那几大世家专属座位,其他的门派皆在一旁的观战台。 沈清如扫视一圈,真的没有奇侠峰的人,她稍稍安下心来,却又有点失落。 有人揪了揪她的衣角,张月生小声道:“姐姐加油。” 沈清如露齿一笑,“你也加油。” 张月生毕竟年轻,根基不稳,只止步了五十强,幸好没受伤。 沈清如一路上来,要防着自己的剑法被人看出,青玄宗的剑法她又不熟,只能勉勉强强打到了第十名。 到了第十名基本上就稳当了,后面的她就开始摆烂,躲躲闪闪,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别人伤不了她,她也不赢别人,让赢得的人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一道声质清冽又略带沙哑的声线响起,“她还是跟以前一样一点亏都不愿意吃呢。” 略带宠溺的话语让人浮想联翩。 端坐在主位上的吴秀敏微微侧身,点头道:“是。” 十五年后的吴秀敏褪去少年的意气与青涩,像一座雄伟的山,沉稳、厚重,照拂这永和的百姓,给人信仰的力量。 作为一个上位者,他自然是合格的,他把永和治理得很好,比以往的家主有过之无不及,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的心已经被挖空了。 他垂眸注视着场中那位清秀又坚毅的少女,眼色里带着旁人看不懂的情绪。 他又把视线移去场下一位观战者的身上,年纪不大,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年模样,眼眸清澈透亮,笑容亲人,他顺着那少年的视线看去,发现他也跟他一样,一直关注着那个少女。 他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他转头对一旁身穿淡黄京绣华服的富家贵公子道:“你看,他像不像你当年的样子?” 富家公子冷哼一声。 “我当年哪有那么傻!” 吴秀敏却是开怀大笑。 底下的人还以为家主这是选到了好人才而高兴呢。 沈清如也顺利的当上了吴家的内门弟子。 当她穿着吴家校服跟着管家与其他刚刚入门的同僚们一起走在吴家大院的路上的时候,真真是恍如隔世的感觉。 张月生虽在五十强止步,吴家却也有意要收他做外门弟子,但是张月生拒绝了。 他们的入门宴在群雄厅内展开,别的人都开怀畅饮,庆祝自己的新机遇,只有沈清如一直看着主位方向。 吴秀敏真的长大了,眉宇间皆是干练与沉稳,他的眉峰很重,嘴角却微微上翘,又不影响威严,他那张脸就是天生的“大哥脸”,只要板着一张脸,就能让手底下的小弟俯首帖耳的那种。 而在他稍下方的另一位贵客就显得斯文有理,一身明紫色的长衫,光是腰上坠着的玉牌就价值不菲,整个人张扬又精致。 谢长安曾经说过,不管是谁坐在吴秀敏身边都会显得秀气有理。 这句话一出来,吴秀敏追了谢长安半条街。那个时候的沈清如拿着一坛梅花落坐在屋檐上看着他们追逐打闹,底下的洪辰拎着扇子叉着腰,仰着头对她破口大骂,“这两都打起来了!你管不管?!等下修真界的脸都被他们丢完了!” 沈清如喝了上一口醇厚清冽的梅花落,晒着暖烘烘的太阳,耳边是好友的嬉笑怒骂,觉得生活甚好,乐逍遥。 那个时候,命运还未对他们露出残暴的獠牙,没有把他们连撕带咬的处决,他们还是年轻的、被给予厚望的后辈,生活的重担、家族的责任还轮不到他们承担。 谁知道,眨眨眼,将近二十年过去了,他们或许成为了年轻时最不想成为的人,也得到了最想要的权力跟地位,你问他们开不开心,这不重要,在成年人的世界里,很多事情都比开不开心更重要。 在沈清如发呆的时候,她的案面不知不觉被人换过了,她是被一股酸甜香气吸引回来的,她顺着香味低头一看,咦,怎么会有冰糖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