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云间虽然理论知识丰富,但实践能力几乎为零。 在巩紫衣的指点下,他才知道原来自己身边就有一些驱蚊作用的草药,还有止痒消肿的,穆云间用石头砸烂,抹在了身上。 身边多了一个人,穆云间的日子稍微好过了一些,不用连夜戒备的他难得睡了一日的好觉。 到了第一日,穆云间去河边取水,忽然发现远远来了一队官兵,正在排查。 穆云间心思急转,当即迅速钻了回来,一边收拾包袱一边道:“巩紫衣,你前两日是跟谁打的架?” “是萧太子手下死刀一人。” “……”穆云间这才发现自己救了一个什么东西。 巩紫衣看到他的表情,扶着伤口缓缓站了起来,神色沉静,道:“公主不必担忧,属下定拼死护公主安全。” 穆云间没有跟他多说:“跟我来。” 他这段时间日日在野外摸爬打滚,也的确瞧见了几个不错的藏身之处,以防万一。 穆云间带着身形有些踉跄的巩紫衣一路疾行,来到某个陡峭山坡后方的小池塘边,钻入了一个桥洞之中。 他动作熟练至极,不知道的还以为流浪了好几年。巩紫衣神色动容,道:“公主,还是早做准备,随属下前往北境吧。” 穆云间一边留意着周围的动静,一边道:“穆云敬让我回去干什么?” “陛下听说公主私自潜逃,料想萧家必定苛待了公主,故而让属下来接公主回去,安享荣华。” “他国都没了,还有什么荣华。”穆云间不客气地道:“巩紫衣,你也不是蠢人,用自己的脑子想想,在我被萧家抓住之前,他连有我这个人都不知道,跟我又没有什么感情,为什么要派你这么个贴身人来找我?” “陛下与公主毕竟是血缘至亲。”巩紫衣还是那副一板一眼的样子:“自然舍不得让公主流落在外,受人欺辱。” “你当真这么觉得?”穆云间转过脸来看他,道:“巩紫衣,你看清楚,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真觉得穆云敬把我找回去,是为了我好?” 巩紫衣嘴唇动了动。 “你说啊。”穆云间道:“你好好想清楚,你来的时候,穆云敬是怎么交代你的?你之所以能在这里请我回去,是因为什么?如果我没有救你的话,你看到我之后,会怎么对我?” 巩紫衣垂下了眼睛。 穆云间取出最后几根小鱼干开始磨牙,不小心被梆硬的鱼尾扎到,嘶了一声,巩紫衣下意识来看他。 四目相对,他又避开,道:“可公主一介女流,乱世之中如何安身?固然……陛下有些想法,也绝对不会伤害公主。” 穆云间猜的分毫不差,此刻巩紫衣之所以对他说请,是因为他被穆云间救了一命。穆云敬的意思,其实是把他抓回去。萧钦时说是穆云敬派人抓走了穆云间,但穆云敬自己却知道自己没这么干,转念一想,他就知道萧钦时必定是隐瞒了穆云间私 自逃跑的事情。 这显然对穆云间有情。 巩紫衣忆起,穆云敬当时大笑的模样:“谁能想到,那小疯狗居然如此在意朕那如花似玉的妹妹,紫衣,你亲自去一趟西京,务必在萧钦时找到她之前把她控制住,带回北境。” 他神色之中藏满杀机:“心魔盏未能伤他,这一回,我定要剜他的心,剔他的骨。” 这个世道啊,女人真是没活路。 穆云间叹了口气,道:“萧不容为了拉拢前朝旧臣,将我许配给他的儿子,行的都是正室之礼,虞昭亲手画图为我做衣,未曾通过任何人,便私下里送我一箱金饰。萧家已经得了天下,便是为了颜面,也绝不会言而无信,欺负我一个孤女。” 不等巩紫衣说话,穆云间继续道:“萧钦时第一次见面便算救了我一命,接我入太子府的第一日,让我住了主屋,我故意破坏,他也未曾与我发脾气,日日与我同桌吃饭,从不对我颐指气使,我成为他的通房,却从未起夜照顾过他,日日睡到太阳东升,他也全不勉强。” “我稍微说句软话,他便对我百依百顺。” “他送我胭脂,给我裁制新衣,知道我心中烦闷,便带我出城射猎,明明没有休沐,也要为了我的心情,送我去忘忧山小住,每日来回四个时辰,只为能够与我吃顿晚饭。” 巩紫衣神色愕然。 “这些事情,穆云敬身为我的亲兄,能做到几分?” 穆云敬,怕是连一分也做不到。 他根本不在乎这个妹妹,那日他命令巩紫衣去杀张东升,便是以穆云间可能暴露身死的风险,来试探萧钦时对穆云间的情意。 “公主……” “不说萧不容和虞昭,萧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