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就算是在城里要饭,也比回农村强啊……” 陆西婵抬眸,看了眼见面就说教她的人,眸子微一暗,打断她的话:“舅妈有什么事吗,没事我先回去了。” “有事,怎么没事。” 高丽见陆西婵一副要走的样子,嘴里话戛然一顿,道:“你妈让我带个话给你,让你过完年去南城一趟,她想见见你。” 陆西婵眉头一蹙,轻嗯了声,骑上车就奔上了马路。 “你还没说去不去呢,给个准话,我好回你妈。”高丽追了几步没追得上,扯着嗓门在身后大声喊。 陆西婵没回头,只道:“再说吧。” * 山林从眼角倒飞消逝,陆西婵骑着车,视线平静地看着马路前方。 江曼,妈妈—— 一个在她生命中消失了十多年的称呼和名字。 她甚至都忘记了,在这世上她还有一个血脉至亲。 那个带给她生命的女人,她已经记不起她长什么模样了。 最后一次见她是在外公的葬礼上。 那年她九岁,时隔十五年,记忆已经模糊。她只记得,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在那场葬礼上,她唯一看出来的,便是她那一身格格不入的气质与打扮。 她不像是农村走出去的女人,反而更像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知性女子。 她记得她身边带着一个小男孩,她对小男孩很宠溺,哪怕是在忙着外公的葬礼,她依旧无时无刻不关注着那个男孩。 她知道那是她妈妈,她妒忌她对另一个孩子的疼爱。 踌躇半天,她试探着去接近她,然而迎接她的却是冷漠。 无声的冷漠,让年幼的她手足无措。 她退缩了…… 那是她最后一次见她。 在此之前,她还见过她两次,一次是外婆六十岁生日,一次是外婆过逝的时候。 到现在陆西婵都没明白,为什么她不要她,却还会给她生活费? 如果小时候没有收到过她的生活费,她是不是就不会抱着那些不该有的幻想,是不是,就不会被她的冷漠伤害。 陆西婵不知道江曼为什么想见她。 不过,不管什么原因,她都不会去。 她已经过了需要母爱的年纪。 陆西婵想是这么想,可到底有些意难平,心情一时半会儿竟没办法平静下去。 * 回到陆家沟,陆西婵收敛好情绪,去了一趟七爷那里,把肖兵身上的情况和自己要去火葬场上班的事,给七爷说了一下。 七爷一直不希望陆西婵走阴阳,可他知道,陆西婵不会听他的。 他沉默了片刻,转身进屋,从卧室里陈旧的皮箱中找出一柄木剑,“既然你决定了,我说再多都没用,这把桃木剑是用雷击木炼的,你爷留给你的龙栖剑,你功力还不够,轻易别动用。” 七爷嘴里的龙栖剑就是陆西婵工具箱里的那根圆棍子。 那棍子没展开前,看着只是一个根普通圆棍,可展开后,那就是一柄降妖除魔的法剑。 这是阎祖一脉留下来的法器。 据说剑中封印着龙息,一旦解开内里龙息,世间妖邪倾刻间便会化为灰烬。 龙息是真是假没人知道,但龙栖剑强大的威力,道门中人却有幸见过。许是这把剑太强,动用此法剑的阎祖后人,往往都会反伤到自己。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龙栖剑是能不动用就不动用。 陆西婵也知道自家法器的厉害,倒是没和七爷客气,大方的接了剑,又问七爷要了一些特制的符纸,便回了果园。 离去前,七爷朝她道:“你工作的地方很适合小狐狸居住,走的时候把他带上。” 火葬场阴气重,一到下午五点就会关门歇业,小狐狸去了火葬场,就不用像在陆家沟这样,整天被拘在屋里了。 陆西婵不想带那只调皮的小狐狸,道:“七爷,我要工作,没办法照看他。” 七爷:“有始有终,你爷既然答应了帮他轮回,那事情就得办完。带他出去见见世面,不定能找到投胎的契机。” 陆西婵想了想,道:“行吧,但他如果不听话,闯祸了,我不可惯着他。” 算了,带上吧。 阴间生物长期留在阳间,总归不妥,小狐狸能找到契机早些投胎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