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阮清秋。 他机械的走过去,缓慢地掀开了白布。 因为水泡而过分苍白的面色,那双娴静的双眼紧紧地闭着。 病房的离别,竟是最后一面的死别。 忽然,停尸房内的灯光暗了一下。 灯光再度亮起。 薛凛安的目光落在那姓名标签上,那三个字分明是:姜佳宁。 他蓦地后退,眼光惊诧的注视着躺在床上的人……M.. “姜佳宁?!” 他脑子空白了一瞬,跌撞向前,扑在那冰冷的尸体上,呼吸这一瞬都似被扼住,越是努力睁开双眼看得清楚,就越是眼前模糊昏黑,就像是年少时那次车祸时,眼前被一片温热遮挡。 “姜佳宁!” …… 姜佳宁被喊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眼神还有几分惺忪,“怎么了?” 身旁的男人叫着她的名字。 她打开了壁灯,“薛凛安?” 他一张英俊的面庞上遍布汗珠,密密麻麻都是汗,明显是沉入梦魇之中了。 姜佳宁拉着他的手臂,用力拍他的脸颊,“薛凛安,你快醒醒!” 她摇了几下,男人都没醒。 她转头,从床头柜上端起一杯水来,喝了一口噗的喷在薛凛安的脸上。 薛凛安眼前有一道光,冲破了一片昏黑的混沌,他听见了姜佳宁的声音。 姜佳宁看见他睁开眼睛,终于松了一口气。 “你醒……” 话音未落,男人猛的起身,用力的将姜佳宁给拉了过来。 姜佳宁手里的水杯来不及放下,撞翻在地板上。 男人的大掌用力的握着姜佳宁的手,把她搂在怀里,他的力道很重,似是想要将女人嵌在他的身体之中。 姜佳宁被勒的有些喘不上气来,拍他的背,“没事了。” 她临睡前还在想。 薛凛安表现的太过正常,反而是不正常了。 即便薛凛安现在和阮清秋已经分开了,可作为前女友,一个切切实实活生生的人,失踪和彻底消失在生命里,这是两种不同的概念,就连她这个不比路人要熟悉多少的人,心里还有些难受。 现在薛凛安这样,倒是叫姜佳宁心安了。 “薛凛安,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姜佳宁给薛凛安倒了一杯热水,叫他喝一点稳一下心绪。 她盘腿坐在薛凛安身旁,看他一双红的过分的眸,“是不是阮小姐给你托梦了?她有没有什么话留下来?” 薛凛安单手握着水杯,另一只手伸过来去牵她的手,嗓音沙哑道:“你不是不信佛么?说什么托梦。” 他把水杯放在一边,看了眼时间,把姜佳宁搂过来:“才四点,再睡一会儿吧。” 姜佳宁又被薛凛安搂过去,倒是比刚才多给了她一些可以活动的细微空间,她的确是疲乏的很,过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睡前她还能看见薛凛安睁着的双眸,语调带着几分困顿的缓慢,“你怎么不睡……” “你睡吧。” 薛凛安完全没了睡意。 他现在闭上眼睛,满脑子就是那贴在停尸床上方的姓名标签,上面的名字是:姜佳宁。 只是一个梦。 而已。 …… 第二天下午,警方还是联系了阮清秋的父母。 这是姜佳宁第二次见阮清秋的父母了。 想必是在电话里,警方就已经提前告知了真相,让老人家提前有了心理准备。 从车上下来的时候,阮母向前踉跄了一下,一旁的阮父忙扶住她,两人更像是在相依相偎的依靠着。 薛凛安微微俯身:“请节哀。” 阮母的身体忽然剧颤了一下,她踉跄的扑向薛凛安,“都是因为你!要不是遇见你,怎么会发生这样多的事情!叫我女儿名节没了!现在命都没了!” 一个巴掌扇在他的侧脸上,男人脸微微偏了偏。 苍老的妇人双手握成了拳头,用力的砸在了薛凛安的身上肩膀上,他没有丝毫反抗。 阮父拉住了阮母,“你安静点!这和凛安没什么关系!” 姜佳宁想都没想就挡在了薛凛安的面前。 面前两位老人的身份,不允许她现在去质问去阻拦,她就只是挡在面前,一动未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