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醒来时,已是傍晚。 越长歌睁开眼的第一句话是: “这些事情。你怎的不早说?” “你早说不就好了。本座至于和你置气那么多天吗?你生来就有一张嘴,你既不用它吃饭又不用来说话,是为了要同本座亲嘴的吗?” 但声音已落,却无人回答。 越长歌起身时头晕乎得很,诧异地向四周一瞥。 此处是自己在灵素峰上的住处,而柳寻芹的身影荡然无存。 原来不在。 越长歌翻身下榻,又转回满是黄金的那间屋子,将暗匣一开,依旧闪瞎了她的双眼。 她伸出手指,在脸上摸掐一把,心有余悸地低声喃道:“还好不是做梦啊。” 正在此时,耳旁忽地飘来一句空灵的话: 醒了?我在药阁,可以过来。 师姐听起来又去忙事了。 越长歌这般想着,她一路掠过广袤的药田,逛到了灵素峰的药阁附近。还未靠近,便嗅得一阵浓烈的药香。 药阁附近山林秀丽,草木葳蕤,这里的植株常年被灵力覆盖,总能生出一些异变。在她用手拨开一些植物时,缠绕的藤蔓俏皮地勾了勾她的手指。 越长歌伸出手,掌心中淡蓝色的光晕亮起,那些藤蔓更加欢喜了,一根根蜷缩在她的掌心,似乎在吸食她来自于水灵根的精纯灵力,像是根系在喝水一样。 这么一丁点灵力,浪费掉并不碍事。越长歌没有扯断它们,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的手腕。 有一根喝饱以后,甚至对她扑簌簌地开了一朵小花,还挺可爱。很像小孩子在撒娇。 可正在此时,那些藤蔓却警觉了些什么,纷纷在四周褪去。越长歌抬头一看,药阁的一扇窗子开了,柳寻芹站在窗前。 柳寻芹扫了一眼那些异变的藤蔓,“不许造次。” 藤蔓似乎有些依依不舍地,自越长歌的掌心缩了回去,重新盘回树上,看起来就和普通的藤一模一样。 柳寻芹又将目光投向越长歌:“进来吧。” “你在忙吗~”越长歌:“你先忙着吧,师姐。本座就是特来看你一眼,随后还有事可做……” “你的事,是回去数钱?” 越长歌歪了下头,眼睫毛眨得柔媚至极,“怎么会呢?你放心,妾身不会卷了钱就跑路的,只是想去估个价看看够挥霍多少年呢。我真的,真的——” 那个家伙凑近了来,柳寻芹甚至能感觉到她温热的呼吸呼在脸上,仍有一丝浅淡的甜香。 越长歌眉花眼笑:“爱死你了。” “……” 柳寻芹看着那个无情的女人轻盈转身,心情好到甚至哼起了小调,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溜回去。 她忍不住道:“慢着。” 越长歌回头:“嗯?” “如果有一天,万两黄金与我相比,你会怎么选?”柳寻 芹面无表情道。 越长歌仿佛听见了什么稀奇的问题,她微微向后仰去,诧异道:“当然选你。天哪,你在想什么?” “⑾(格_格党文学)_⑾” “……” “真没办法。你知道我抵抗不了这个的。”她又抛了个媚眼,在瞧见柳寻芹稍稍抬起的眉尾时笑容愈发扩大。 柳寻芹瞥了她一眼,一把关上了窗。 越长歌收起笑容,回去认认真真清点了一番,不知为何,这个时候才突然有了一种她们已经在一起的实感。但又好像已经与她平淡地过了许久,百年的光阴轮转指尖,就这样如一粒灰尘一样随风而去。 柳长老这几日将“失忆”前剩下的事情忙完,从容得好像从来没有经历此等劫难一样。自打她宣布恢复记忆以后,掌门稍微有些意外,但似乎也早就猜到了一半,没有多说什么。 灵素峰的运转在发生了一个小的波动以后,又按照原来的模样四平八稳地推进下去。 药阁之内,柳寻芹靠在椅子上,越长歌坐在柳寻芹旁边,而她们的面前从高到矮排了三个徒儿。此时桑枝正在可怜兮兮地背书,而雪茶一脸“还好没抽到我”的庆幸神情,小师妹明无忧垂着双眼,口中振振有词,似乎是在偷偷练习。 柳寻芹瞥了一眼二弟子,提醒道:“下一个就是你了。” 雪茶双目微微睁大,点点头,眼底顿时失去了神采。 越长歌瞧着雪茶的反应,分外好笑。自打柳寻芹从黄钟峰走了以后,她峰上那群叫苦连天的小徒儿纷纷跑来诉苦,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表示师尊才是最好的,愈发粘人了些——看起来柳长老深入人心的教育终于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