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屋宁宣脑门子还紧绷绷的, 一时想起老太太的脚胃里又腥味上涌。
段圆圆一看就知道他又吃不下了,宁宣就是心里一有什么不好受就喜欢饿肚子。偏他干的活儿又最多,长久下去身子骨迟早得垮了。
段圆圆就跟青罗说:“叫下头端两碗蹄花面上来,别放肉只要干净的面汤, 多放点儿青菜, 再拿两个糖包子过来。”还偷偷嘱咐她, “包子里头用猪油摸点儿底。”
小时候她有个表弟不爱吃肉,外头都说他是和尚转世, 他妈妈和奶奶就每个月多给百八十块钱,让早餐店专门往他爱吃的糖包子里放荤油。
那表弟一点儿也没尝出来,还当糖包子就是这个味儿, 去了外地念书都经常打电话回来抱怨东西不如家里好吃。
段圆圆猜男人都一样吧。
宁宣很给面子地把汤面都吃完了, 只是一吃糖包子就笑,点点她的额头说:“这不是哄孩子玩儿吗?我吃的肉比你吃过的米都多, 这点儿荤油还吃不出来?”
说着他就放了筷子不吃了。
原来是表弟好东西吃得太少!
段圆圆这么想着,又皱眉,陈姨妈也是这样,这个吃两口那个吃两口就不吃了,这糖包子就鸡蛋大都不吃, 她就把包子往宁宣嘴里塞。
宁宣只能张嘴吃了, 还笑她:“跟珠姐越来越像了。”
他小时候宁珠就这么喂自己。
吃完,纱衣就从外边打了一桶热水进来放在榻下头, 又搬了个小杌子过来坐着给段圆圆洗脚。
水盆旁边还放了加了花露的藻豆,小小的一个只有豌豆大,等脚泡暖了用掌心沾水揉开就能出香喷喷的泡泡,跟手工肥皂有点儿像。
段圆圆适应了好几年才适应了连脚都有人洗的生活,以前为了自己洗脚她还挨过武太太的打。
武太太不知道女儿为什么有这个心结, 急得嘴上都长泡。她说:“有的人家,晚上夫妻同房丫头婆子都不出去,老爷太太没劲的时候她们就得上手帮忙。到时候你要怎么办?你也不让她们进来?”
陈姨妈以前就是这么过来的,武太太都打听清楚了。
之后段圆圆就不敢自己洗脚了,想着自己要是连这个都受不了,万一以后宁宣不叫丫头出去呢?
对一个**感比较重的人来说,这不是件让人享受的事。
成亲这么久,宁宣倒没有干过这种事。
段圆圆高兴得心里把诸天神佛都谢了一遍!
——虽然宁宣有别的癖好!
宁宣漱完口就走过来让丫头让开了,自己接过盆子把手伸在水里,看温度还有点儿低,又给她添了些热水。
段圆圆的脚是一弯瘦月,指甲盖都修得很圆润。
宁宣把袖子撸起来,抓住她的脚感叹:“还是完完整整的好。”
十一月中旬的天已经很冷了,纱衣提着残羹剩饭出门,就叫大病初愈的罗衣进来磕了头,让她从箱子里翻出了五六斤重的蚕丝被给姑娘和姑爷换上。
等到冬天下头再铺一床兔毛毯子,人睡着就热乎乎的不会冻着。
罗衣眼角看到两个人动静,手下就加快了动作,脑袋也垂得低低的。
段圆圆看丫头们还在,没忍住抽了两下脚,宁宣对这点毛毛劲儿一点也不在意,用手刮了两下她的脚心,段圆圆腰就软了。
等痒痒劲儿过去,宁宣已经在用胰子给她抹脚了,事已至此段圆圆也就不挣扎了。
成婚几个月,她也发现自家这个表哥服务精神高得吓人。
如果在现代她怀疑宁宣会变成喜欢收集手办的宅男。
比起那些喜欢人伺候的男人,宁宣也察觉自己更喜欢伺候人,给段圆圆梳头洗澡洗脸擦头发,看着圆圆在他手底下露出各种表情,他就会觉得眼前这个姑娘是喜欢自己的。
只有喜欢才会不抗拒他这么玩儿。
宁宣也认为自己这个举动有点怪,幸好圆圆比较傻,她应该发现不了。
宁宣这么想了一下就在家放开了。
段圆圆只能假装没发现!
听他这么说,段圆圆也很庆幸自己没投到小脚姑娘身上去,那她估计这辈子自己都不会亲自脱下鞋子看里头是什么样子了。
她捂着胸口道:“我们家是小商人,小商人家的姑娘要给家里干活裹不了脚。”
宁宣使劲捏了一把她的脚,哼了一声道:“现在这儿才是你的家了。”看圆圆痛得牙齿都露出来了他又笑了,“不过宁家的姑娘也不裹脚。老太太裹了脚又家道中落,路都走不快还要下地干活儿,所以看见小脚儿的女人就犯头风。”
所以宁宣一直没看过小脚姑娘。
他都是七八岁后到同窗家里走动才知道什么叫裹脚。
那同窗姓薛,也是城里的大户,只不过往上认了一个当官的做同宗,行动间很有官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