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蔷心里一时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愣了半天,想起自己还没换衣服,起身另寻了一套崭新的白色里衣,穿好,躺下。 乡村的夜晚静悄悄的,她听到夏延沐浴完出来,倒水,又洗了一会儿衣服,晾好,插门,熄灯,进房。 她又往床里面缩了缩。 夏延却并没有吹熄房里的红烛,一步步走向新床。 他只穿着里衣,腋下是系带的,露出一片冷白色的肌肤,衣服有点短,以至于一抬手就像有意在秀腹肌。 他又坐到床边的脚踏上,离着南蔷好大一段距离。 默了默,说: “我天生丑怪,你若介意,等爷爷病老归西,我就放你回家。” 南蔷听得有些怔忪,怎么,她表现得像是很介意吗?她刚才看他的表情,是介意吗?那可太没礼貌了。 夏延接着说:“我并不是敷衍于你,今年爷爷身体大不如前,恐怕是不久于人世了,所以要拜托你一事。” 南蔷不自觉地顺着他的话问:“什么事?” “无论你我二人情份如何,爷爷面前,我们可否都同恩爱夫妻一样,安安老人家的心?” 南蔷在枕上点头,“我明白,放心吧,夫……夫君。” 夏延有些意外,这声称呼虽然说是他相央得来,倒也叫得好听。 “嗯,多谢你成全,今日新婚,不能让你一个人守空房,我去搬爷爷的躺椅进来,将就一晚。” 他又忽然这么高声说话做什么? 南蔷呆呆瞧着夏延摆躺椅、熄烛火,然后屈着长腿睡在了椅子上面,跟她说: “睡吧,今日你也累得很了。” 这就……太客气了吧?其实只是单纯睡在一张床上的话,南蔷觉得她还OK的,毕竟洞房花烛夜,不宜守空房。 “你这样睡一晚,明日岂不腰酸背痛?” “无妨,睡吧。” “你睡到床上来吧……” “不必了!” 他的语调,变得冷漠又疏离,南蔷默默无言又躺了回去。 她并没有嫌弃他的意思!除了不敢看脸,她觉得这个男人体贴入微、有型有款、声音还异常好听…… 她是个声控女,听电台都能听出恋爱的感觉。 可是……算了,睡吧睡吧!千里迢迢穿越过来,折腾累了呢!何况不洞房,不正是她所愿吗? …… 南薇趁母亲睡着了,偷偷溜出了家门。今天是姐姐成亲的日子,她不放心。要是那个丑姐夫欺负姐姐,怎么办? 外面不算很黑,她走得又轻快,很快就出了村。 夏家住在村后,有点偏,还要走一小段山路,这段路一边是竹林,一边是山坡,坡底不远就是一条大河,叫赢川。 据说夏家那丑小子就是夏爷爷从河里捡回来的,从前也叫赢川,后来不知道为啥又叫夏延了。 夏季草深叶茂,南薇看着眼前黑漆漆的一段山路,胆大如她也有点发怵,早知道,带上根木棍防身也好啊。 身后有脚步声,她不想被人看见,就闪身躲到了路边大树后。 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悄没声息地往夏家去了。 南薇皱着眉头,跟了上去。 离村子远些了,她听见前面一个小男孩的声音说:“阿力哥,我有点害怕那个夏延,要是被他抓住,会不会挨揍啊?” 南薇听出说话的是她三爷爷家的小孙子,她的堂弟南丰田。 阿力哥说:“不会,谁家娶新媳妇还能不让人听窗根儿了?” “可是新娘子是我堂姐,她也很……很会打人!” 阿力停下脚步,等丰田走近,撸了他一脖溜子,“你是害怕你二姐吧?怕就滚回去!” 有人过来拉走丰田,“快走吧,别惹阿力哥生气了!” “就是,去晚了好戏都唱完了,听个屁呀!” 一群人压抑着笑了一会儿,脚步不停地往前走着。 南薇有点懵懵懂懂,唱什么戏?有戏看为什么村里的大人静悄悄的都睡下了? 路没多远,一行人鬼鬼祟祟到了夏家门口,夏家的院子只围了竹篱笆,院子里面还亮着风灯,黑地里瞧进去一目了然。 夏延在晾衣服。 阿力很不屑地轻哼了一声,“他还给女人洗衣服啊呸!果然是个没出息的东西!” 南薇也有些瞠目结舌,他们家的衣服,一向都是由母亲去洗,连小叔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