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哭过之后,他们就想起村头广场还有那么多不能回家的难兄难弟呢!就又都奔了回来。 他们拿着家里能拿得出手的衣物、草席、吃食、被单,送了过来。 南栋是第一个回来的,他放心不下。 南家除了太奶奶,全家出动,能做什么做点什么!连南丰富、南丰田他们一群半大孩子,都在跑前跑后地忙活。 南家爷爷奶奶其实也做不了啥,手抖得连抹眼泪都抹不干净! 他们的主心骨!他们南家的顶梁柱!居然又回来了!他们的大孙子南茗,又回来了! 南栋说什么,他们当然就做什么!家里有什么,当然就拿什么!天旱有什么可怕?他们如今什么都不怕了! …… 翁先生陪着戚知县待在船头,老友愁眉难展,他也是心事重重。 南蔷和夏延端着两个托盘送了过来,里面是今天的晚餐。 戚知县问:“大家伙儿都分到了吧?” 南蔷回道:“请大人放心,还有多,管饱。” 南蔷放下粥碗,却没离开。 她特地喊夏延一起过来送饭,目的又不是纯粹送饭。 翁先生看见夏延过来,就把头扭了过去! 戚知县哈哈大笑。 南蔷也忍俊不禁。 看到了看到了!又看到这老头儿气鼓鼓了哈哈哈哈…… 明明办大事的时候都正常交流了,现在没事了,还能继续怄气!这翁先生也是没谁了! 夏延走到师父面前,笑道:“师父……” “你别叫我师父!我不认识你!” 夏延伸出一只手掌,又伸出第二只。 “弟子最近事忙糊涂,忘东忘西,不服管教,旷课怠学……请师父一并责罚。” 戚知县随手拿起旁边 一截断浆,笑道:“来,舍得打你就打!” 翁先生接过桨板来,作势要打,被戚知县一把又夺了回去。 “使不得使不得!老先生怎么还认真生起气来了!他们才弄了个酒楼,多少事要忙?你就宽恕一回吧!” 翁先生哼了一声,“还一回,这都几回了?回头跟你算帐!” 夏延恭恭敬敬说:“是,师父还是先用饭吧,大人等着您呢!” 戚知县笑道:“日图三餐,夜图一宿,凡人圣人皆如此,吃饭吃饭!你们两个也快吃饭!” 因为条件简陋,烹饪菜蔬需要时间,肚饿又不等人,今天的晚餐只有粥和小咸菜。 粥虽然是用各种杂粮煮的,却带着大锅饭才有的清香,适口暖心,村民家里的小菜也清爽开胃。 戚知县一口气吃完了一大碗,夸赞道:“好味道!替我多谢南码头村的百姓们。” 南蔷笑道:“大人已经给了他们银子了,这也算是分内之事。” 戚知县道:“银子买不来热情,他们把这些劳工当客人、当亲人对待呢!” 南蔷点头,“那您也可稍展愁眉了。” 戚知县叹道:“这才是个开端罢了!那玉石从挖掘到运输、加工、贩卖,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参与其中呢!” 翁先生道:“我听他们的头目说,近期有人要货,咱们就顺藤摸瓜,把背后的人都揪出来!” 戚知县道:“老哥哥,我只怕这里的水很深啊!奉南府的前任知府,如今是咱们南省的总督,姓白,祖籍就是北码头!” “虽然说玉矿未必真跟这位大人有关系,但白姓族人若去求他庇护,也难说得紧,那可是手握实权的封疆大吏啊!” 南蔷和翁先生纷纷皱眉,若是官匪勾结,那可就棘手了。 戚知县一个小小县官,在万年县是一方父母,在朝廷在官场却是人微言轻,莫说彻查,想把万年县的事情办囫囵都大不容易! 但在座三人身为一介布衣平民,就更是爱莫能助了。 戚知县倒看得开,“尽力而为罢了!不用愁的这样!哈哈……还是听翁兄说说山上的事吧!” 翁先生捻须一笑,“夏延,你怎么猜到我在山里?” 夏延道:“风师弟说,师父出门前买了偌大一堆干粮,穿了练武的衣服,弟子就曾疑惑您这次出门不同往常。” “嗯,那个风卓影倒还没蠢到家。” 夏延又说:“之后看了您留的信,就猜到可能是跟着老石匠进大嵛山了。” 南蔷道:“先生,你为何不直接告诉延哥,何苦打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