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时周嫂悄悄说:“公子和夫人对我们太客气了!我之前也在几个大户人家做过工,哪有跟主人吃一样饭食的?再者不伺候完主子,那管家也不能给下人们开饭啊!” 老郭说:“我在四宜斋家里,也烧不一样的饭菜,在这里夫人不许,说又麻烦又没必要。” 周嫂说:“就算在四宜斋,我们吃的也不赖。” 老郭点头,“是,夫人特地吩咐过李嬷嬷,米面肉菜尽管去醉八仙拿,说他们大批采买价格实惠,东西又好,东家开着酒楼,咱们都跟着沾光。” 几人纷纷点头。 松落和松风对视一眼,心说你们没来的时候,我们可一直跟公子夫人同桌共食呢! 公子对一切都不甚在意,夫人重情谊而轻规矩,出手大方性情大度,实在是他们这些人的福气。 不过以后是得注意一下身份了,给义父知道了,又是好一顿训导。 …… 忽忽又是一日。 天虽然晴了,温度却更低,路面积水都结出了碎冰凌。 夏延的山顶书斋四处漏风,实在难以安稳读书,家里现在也宽敞了,也没必要天天往山顶跑。 于是早餐后他便叫上三棵松,准备去书斋把书都搬回家来。 松落也要去,夏延说:“你以后跟着夫人吧。” 松落只好点头答应。 她们几个现在都是公子的人,一切听主人安排就是,横竖公子和夫人分开的时候少,跟谁都一样。 南蔷便带上松落和周嫂三个人去南家送京城带回的礼物。 这些日子娘亲实在忙不过来,带周嫂下去应该可以帮忙做些针线,这方面她实在是伸不上手。 蔷薇娘今日果然在给南梁做衣服,一个人忙忙碌碌腰酸背痛的,可是朱氏大针小线的活计她又瞧不上,宁可自己起早贪黑地赶工。 周嫂原本是个绣娘,年纪大了眼神上不去,才弃了本业,做衣服鞋子十足还是一把好手。 蔷薇娘得了一个好帮手,终于松了一口气。 南蔷看看大包小包的衣服,笑道:“娘亲,你就慢慢做嘛,这里已经有这么多了!” 蔷薇娘说:“你小叔现在是体面人,里里外外都得讲究些,薛姑娘又做不来,说不得,趁他成亲前多做下几套,等他有了娘子,好歹就随他去吧!” “娘亲考虑得也对,就是眼看着大冷了,还得做家里人的冬衣,别太劳累了。” “放心吧,大家都有新衣服。你这又买了一堆料子,少买点吧,都堆不下了!” “娘亲也觉着屋子小了吧?眼看哥哥也得成家,也不能总是这里一晚那里一宿的,等开春吧,就在我们旁边平一块地,咱们赶紧自己盖新房。” 蔷薇娘因为有周嫂在侧,笑笑道:“再说吧。” “我问过爷爷了,旁边那个荒山头就是夏家的地,我们也用不着,白白撂荒,爹和娘就搬那边去住吧,我和延哥经常不在家,你们住近点爷爷也有个照应。” “夏爷爷不跟你们去四宜斋住?” “我看啊,他最多住个三五日,就得要回来。” 蔷薇娘说:“老人家受不惯别人出力,还是哪里自在就在哪里吧。我看夏爷爷身体比咱家老爷子还硬朗,还会做饭会收拾,你们也不用过分记挂。” 朱氏端着一盘瓜子,过来打花胡哨。 “弟妹辛苦了!这位大嫂辛苦了!我这手太笨,啥也做不好,真臊得慌!” 周嫂赶紧起身让座。 朱氏说:“这是我们院子外面种的葵花籽,今年雨水少,瓜子倒是香得来!大嫂来尝尝。” 周嫂说:“多谢大娘子,我缝好这条边就来!” 朱氏啥时候被人家这么恭恭敬敬叫过一声“大娘子”呢?满心欢喜地跟周嫂攀谈起来。 …… 见南蔷又拉了半车东西回来,不说南家人怎么样,隔壁小琴娘的眼珠子都快粘在这边了,跟她家男人悄悄说: “这蔷蔷三天两头往娘家划拉东西,她相公就没啥说的?” 小琴爹憨憨地说:“那能说啥?人家蔷蔷不是有酒楼吗?各人赚的钱,贴补娘家点儿,他男人能说啥。” 小琴娘撇撇嘴角,“说你憨你还不服,她那个刚开半年的酒楼,能挣下这么多?又是马车又是宅院,都置办下了!听说,还是夏延能挣,人家画一幅画的钱都够咱们攒一辈子的了!” “那也是人家能耐,犯不着眼红别人。” 小琴娘扔下手里衲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