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晚,正如宫非玦预料的那样,古武工会的人,果然找上门来了。
这一次,倒不是乌泱泱一大群人,只有一名老者。
面上看起来,这位老者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似乎很普通。
可那双眼睛,却宛若鹰隼,目光锐利骇人。
对视一眼,都可以让人情不自禁地心生恐惧。
宫非玦见了他,态度很好,难得一见的恭敬,喊了声“阎老”。
老者点了点头,声音沙哑非常,“宫长老,有段时间不见了。”
宫非玦笑笑,“是啊,这些日子不见,您老人家的身子骨依旧这么硬朗。”
寒暄完,他侧身,给顾宁愿介绍了下,“宁愿,这位是会长的身边人。”
身边人,想必应该是助手之类的人物。
顾宁愿心里大致有了谱,谦和地打了声招呼,“阎老,您好,初次见面,我叫顾宁愿。”
阎老自然是知道她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神色意味不明。
“嗯,倒是个俊俏的小女娃。”
顾宁愿谦逊有礼,却又不卑不亢地回了句,“您过奖了。”
阎老的态度却是来了个大转弯,跟变脸似的,语气陡然一沉,直刀直枪地开始盘问。
“听闻今日新家主上任,出了点儿变故,洲主府的副洲主亲自前来插手,公然力挺你上位,不知你和洲主府,是什么关系?”
来了!
顾宁愿脑中警铃大作,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冷汗顿时爬上了背脊。
这个老者,给人的感觉太危险,仿佛一条吐着信子的致命毒蛇,分毫之间就能一举要人性命,不是个好对付的。
她心里给自己打气,面上强撑着,维持镇定。
她其实早就准备好了一套说辞,当下,状似冷静地解释。
“其实本没什么关联,我也是到今日,才搞清楚情况,我是个医生,曾经无意中救下了自由洲的洲主,但当时他并未表明身份。”
为了缓解紧绷的气氛,她轻笑了笑,语气放松了几分。
“说实话,今天那位副洲主出现的时候,我还吓了一跳呢,以为他是来砸场子的,若不是他说出口,怕是我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
阎老似乎不信,“此话当真?我倒是挺纳闷,真有这么巧?多大的概率,才会让你在茫茫人海中,救下自由洲的洲主?你可知道说谎的下场?一旦被我们发现,你所言非实,那你们傅氏的三百多口人,就会因为你的过失,与你一同陪葬。”
说话时,他手上用力,手心里端着的茶盏,居然被生生捏碎了!
碎瓷片被他不轻不重地丢到茶几上,他神色不变,眼神却更加锋利。
顾宁愿心里“咯噔”一声,一时间被惊吓到了。
宫非玦这时出面,为她说话。
“阎老,您有所不知,宁愿其实是我的未婚妻,我作为她的未婚夫,可以为她证明,除了偶然救下洲主,她和洲主府的确毫无瓜葛,这点,我可以用整个宫家作保。”
这话一出,顾宁愿忍不住看向宫非玦,眸色复杂。
用整个宫家作保,这话的分量也太重了些。
不过,眼下她却什么都不能说。
一旦开口驳他,那她在阎老面前,就完全没有了可信度。
到时候傅家可就危险了……
阎老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闻言冷冷一笑,还是没有完全相信。
“是么?据我所知,宫家和傅家虽然有联姻,但也只是口头上的婚约罢了,不能算数。”
“您多虑了,我和宁愿的订婚事宜已经准备提上日程,此次我离开自由洲,就是去求亲的,这不,把人带回来了么。”
宫非玦言辞肯定,说的跟真的一样,又反过来问,“阎老,宫家对工会的忠心,您应该不会怀疑吧?”
阎老眯着眼睛盯着他看了半晌,像是在确认他这番话是真是假。
最后,他终于做声,“最好是这样,此次会长那边发话了,傅家必须当选区域之主,不允许出现任何变故,明白我的意思吧?”
宫非玦笑说,“您放心,这是自然的,订婚时,还请阎老能赏脸,来喝杯我和宁愿的喜酒。”
阎老算是满意,“这好说,你的订婚仪式,我一定会到。”
该说的话说完了,没一会儿,他就动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