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挥手呵斥:“去!蠢驴滚远点,没看到我家兄弟害怕吗。”
“小爷原来怕驴呀,那只能坐车了,驴给这位爷吧。”老浦说着把缰绳递给同行的男同志。
哗啦啦,树林里掠过几只乌鸦,春梅如梦初醒,一把抢过缰绳,微微颤抖的手藏到了背后:“也不是怕,就是没见过那么热情的驴,正巧我稀奇的紧,让我骑吧。”
“也行,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听说这毛驴特别犟,路上跑偏了,可不怪我们。”光头特务在旁边打着圆场,春梅怕他认出自己,赶紧低头跨上了鞍子。
四人两驴钻进了树林,深夜的雾霭包裹住众人,驴车前挂的煤油灯光流有限,春梅看不清前路,只有哼哧哼哧的喘息和摇摆的身姿提醒她正在赶路。
驴车的速度比较慢,没多久春梅就将驴车远远甩在身后变成了一个小亮点,趁此良机,春梅揪住驴耳朵小声问道:“你是不是阿旺的驴?”
啊呃!
灰驴短促的应了一声,春梅摸了摸它的脑袋继续问:“阿旺回梅花村了吗?”
呃~呃~
灰驴低低的喊声透着悲伤,看来事情要按最坏的来算了,春梅很想帮助灰驴找主人,但是自己有任务在身,赵科长还等着她去搬救兵呢,不能开小差。
知道小毛驴通人性,春梅伏在驴背上商量:“驴兄弟,跟你商量个事,我现在着急去本家村子搬救兵,等救完人,我陪你找阿旺好不好?”
啊呃!灰驴应声而动,步伐愈发轻快,春梅心底发涩,可漫漫长夜还有更危险的怪物潜伏在暗处。
她故作慌张的朝后喊道:“妈呀,这头驴发疯了,你们先走,别管我,瑞金城里汇合。”
“好嘞,你自己当心。”同志缥缈的声音传过来,夹杂着几声乌鸦叫,风一吹就散了。
零星洒入林间的月光,仿佛藏着刀刃,将杂树切割成破损的碎片。春梅已经颠得头昏脑涨,忽的眼前一亮,波光粼粼的大江呈现在眼前。
一扫颓废的精神,春梅一夹驴肚,灰驴随即撒开蹄子,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向码头。
直到见着几个熟悉的身影,春梅一扯缰绳,驴没停稳就迫不及待的跳下来呼唤:“同志们,出事了!”
大家关切的簇拥上前,了解到原委后,曾是通讯兵的同志势如脱兔,抗出一大卷电线,手脚并用爬上了一颗大树。
“特务找到帮手后可能会杀个回马枪,赵科长命令我们马上撤退,沉船先别管了。”春梅想到了赵科长的嘱托,脱口而出,“大家整理整理,收队。”
同志们四散开来,由各组的小队长集结队员,押好犯人有序撤离码头,码头一瞬间又恢复了先前热火朝天的摸样。
天色昏暗,春梅视线又开始模糊了,她用力揉了揉眼睛,气自己怎么一到关键点就发病呢。
她呼出一口气,转移话题:“对了,咱们民兵和队员加起来还剩多少?”
“没多少了,你三舅就带走一大半民兵,咱们还得审讯和羁押犯人,最多再匀……两人吧。”通讯小队的组长摇摇头。
“两人顶个鸟用!赵科长现在把自己当人质压在特务老巢,狗特务习惯了草菅人命,不介意再沾点血,若是赵科长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怎么和组织交代啊。”春梅激动的浑身发抖。
同志端静了一秒,很快反应过来,朝大树的方向喊道:“电线架好了吗?”
“好了,你们快试试。”通讯小兵举着天线应道。
呼啦呼啦,手摇了几圈,电话里一点杂音都没有,静的就像接通了哑巴家,通讯队长捏着电话筒骂道:“蹲着干什么,拉屎啊,站起来再举高点。”
通讯小兵的身姿在树杈上摇摆,试图找到信号,然而并没有什么用,通讯队长沉着脸,把通讯小兵轰下来。
选了更高的一棵树,自己亲自背着沉重的通讯箱爬上大树,一脚踩着细树杈,慢慢松开手,朝空中举起天线。
危险至极的动作,把春梅吓得牙花子发酸,终于电话里传来了嘟嘟的长音,通了!
“喂,是瑞金县团部吗,我找267营的孙大胆营长,有紧急事件。”
那头有个男人模糊的应了一声,似乎有些大舌头:“我,我,我就是,孙~大胆。”
“孙营长,你没事吧,我们赵科长还等你救命呢,给我醒醒!”春梅一嗓子吼出去,林中飞鸟惊起,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
电话里霎时没了声响,正当春梅不知道是信号的问题,还是孙大胆出问题了,啪,啪,那头传来了十分清脆的耳光声。
“同志,你……赵科长是吧,紧急呼号?”孙大胆咽了咽口水问道。
“三个九。”春梅毫不犹豫的回答。
“我勒个娘诶!”孙大胆大口喘着气,春梅能听到他来回在屋里踱步,“他们在哪里?对方有多少人?有家伙吗?”
“乌鸦坡西南角的一处民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