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秘书,有徐座亲译的加急电报。武汉行营发的。” “齐秘书,还有一封武汉给徐座的加急电报。” “齐秘书,又有加急的电报了。” “齐秘书,还是加急的电报。” “齐秘书,加急。” 一小时五封加急加密的电报,还是大晚上,齐可均皱眉望着桌上的电报,不安像是一股疾风,吹遍了他浑身每个毛孔,细密的寒意逐渐爬上四肢,直觉告诉他:出大事了! 所幸今晚是他值班,拉开最后一格抽屉,里面躺着他与同志们辛苦取得的高级密码本,只要破出上面的信息就行。 哆哆—— 敲门声把他吓了一大跳,立刻关上抽屉,大声让人进来,从磨砂窗透出的身形应该是之前的机要员。 不出他所料,还是机要员。机要员客气的将新电报放到他桌上:“齐秘书,麻烦了。” 鲜红的绝密印章刺入眼帘,已经是第六封加急电报了,齐可均默默解开中山装的领扣,他告诉自己不能急,再等等,再等等,万一还有呢。 强行咽下所有的焦虑,他僵硬的坐在工位上,死死地盯着掌下电报,想要破解的欲望随着时间堆积,愈发强烈。 按住跃跃欲试的手,不行,他必须在相对安全的环境下破译,那个机要员若是突然出现,肯定会起疑的,思及此处,他拿起签字笔在白纸上胡乱写字,来分散注意力。 直到惨白的信纸被鬼画符填满,他才确定机要员不会再送新电报了,谨慎的反锁住办公室大门,马上跑回工位取出高级密码本,一个字一个字的对着。 当完整的译文出现在纸上,他只觉得汗毛竖立,如坠冰库。 纸上赫然写着:匪中..中.央.zhen.治.局.常委,负责特务活动的黎明在汉口被捕。 黎明正是章科长的代号!章天河不止是三科的科长,他还是新新公司的负责人之一,他知道几乎所有潜伏人员的真实姓名,包括齐可均。 可只是抓到一条大鱼,不至于让武汉方面兴奋到连发六封加急电报,亦或者这是个陷阱,若是他立刻把消息送出去,那不就正好中了国府的阴谋吗。 还得看看其他内容,齐可均稳住心神开始破译其他的电报。 接下来每译出来一条,他的心跳就加速一分,那一条条的文字就是黎明叛变革命的证据。 黎明已归顺中.央,且有消灭中共之大计,需面呈蒋总裁。 剿匪计划已出,黎明保证三日之内扫除上海党之总部。 武汉党据点悉数被破,负隅反抗者,已就地处决。黎明要求面见蒋总裁。 虑事关十万火急,汉口已征兆商局客货轮一搜,即刻押解黎明赴宁(南京),向总裁面告机要。 最后一条电报:驻武汉特派员蔡建,将于明日飞抵南京,向钧座禀报。切勿让钧座以外人知道,否则将党上海地下机关一网打尽的计划将落空。 读完齐可均扔掉签字笔,绝望的闭上眼睛,黎明真的已叛变,他肯定暴露了。突然他脑中如电流划过,不对,若他已经暴露,这些电报怎么可能轮得到他破译呢。 电报中几次提到章天河要求面见蒋总裁,难道这个叛徒为了把同志们卖个好价钱,还没把底牌透出去。 哆哆—— 又是一阵轻柔的敲门声,冷汗唰的流下来,齐可均手忙脚乱的收起破译的电报,看来自己猜错了,他们来抓人啦,要不趁他们没攻进来,给自己来一.枪吧。 “爸爸,开开门,妈妈让我给你带宵夜了。”门外传来软糯的女声。 是女儿啊!齐可均咽了下口水,激荡的血液稍稍平复:“等一下啊。” 他把破译完的信纸,仔仔细细地塞入信封后,才去帮女儿开门,女儿一见他就关切的问道:“爸爸,你怎么满头大汗,手也凉,是不是感冒了?” 女儿捏着手绢伸向他的额头,帮他擦汗,齐可均抓住女儿的手,悲从中来,无言的摇了摇头,孩子还在念书呢,然而现在只有他知晓了章天河的叛变,他必须把消息送出去。 眼前的女儿就是最佳的送信人选,齐可挤出一个慈爱的笑脸:“湘湘,我刚知道了老家的外婆生病了,很重,你能帮爸爸去上海找舅舅吗?可能是最后一面了。” 他老婆根本没有兄弟在上海,而且孩子的外婆去世多年,湘湘先是一愣,然后立刻明白了父亲的隐语,老家就是上海总部,舅舅乃是李石发同志。 “我去!可是你怎么办,你跟我一起走。”湘湘也猜到事情不妙。 “不行,爸爸在上班,有很多公务没处理。”齐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