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谁也救不了许佳屏了。
隋阿娇再如何心软,再如何可怜许佳屏,也做不到将自己的机会拱手让给他人。
她连金鸣王的面都没见过,仅仅从裴舒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金鸣王是个性情温和的人。
可辛夷说过,裴舒的话不可信,既然如此,裴舒对金鸣王的描述也不可信了。
没摸清金鸣王的脾气,她就敢装病不去册封大典,事后若是被金鸣王知晓,她在金鸣王那里哪还能讨得了好。
再者,公主对她也并非是完全信任,她能讨得公主几分欢心,也是这一路上不断谋划的结果。
隋阿娇拎得清。
耗费一晚上精气神帮许佳屏缝补衣裳,不过是举手之劳。
可叫她葬送自己的前程,葬送好不容易从公主那里讨来的几分颜面,隋阿娇说什么都不干。
“佳屏,你别伤心了,你身子素来不结实,才来金鸣大都,还有些水土不服,公主和君上会体谅你的。”
“姐姐真是会说风凉话,”许佳屏忽然换了一张脸,阴阳怪气地讥讽隋阿娇,“事情不落在姐姐的头上,姐姐自然不会着急。”
隋阿娇脸色一白,有些无助地去看辛夷。
辛夷长叹一声,扶住了隋阿娇伸过来的手:“县主,我们郡主并没有对不起县主的地方,县主摊上眼下的事,是县主自己的问题,怪不到我们郡主头上来,还请县主先回偏殿歇息,我们郡主要梳妆打扮了。”
许佳屏勃然大怒。
她浑身发抖,指着辛夷,嘴唇哆哆嗦嗦,半天说不出话来。
辛夷还真怕她再次昏厥过去,忙嘱咐溪芳:“愣着做什么呢,还不赶紧扶着你家县主。”
溪芳如梦初醒,才扶住许佳屏的胳膊,就被许佳屏给推开了:“你是她的丫头,还是我的丫头?她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和她是一样的身份,怎么半点都不及她?她方才辱没我,你是聋了还是死了?难道不知道上前帮我出气?”
许佳屏骂人也很动听,无论是从内容,还是从语气神情上来说,都透露着一股精致婉约,竟叫人生气不起来。
被她这么一推,溪芳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指着辛夷斥责:“你是什么身份?竟然敢顶撞我家县主?长宁郡主就是这么教你规矩的吗?”
辛夷笑了,溪芳真是连她主子的半分伶俐劲儿都没学到。
她不紧不慢地回敬溪芳:“这话应该我问你,你是什么身份?竟然敢质疑我家郡主?许家就是这么教丫头的?”
看着溪芳脸色涨红,辛夷便勾起了嘴角:“我家主子是郡主,你家主子是县主,溪芳姑娘,你说郡主身边的大宫女在身份上是不是能压县主的宫女一头?你有错,我应该能教训得了吧。”
道理没错,溪芳便没了话说,哼哼唧唧半天,才勉强拼凑出一句话来:“是你先顶撞我家县主的……”
“溪芳姑娘不要污蔑人,我何曾顶撞过永宁县主?我方才说的话,哪一句是假话?溪芳姑娘若是不服气,咱们大可以去公主跟前分辩分辩。”
许佳屏哪敢在这个时候把事情闹大。
她赶紧拉着溪芳,哭哭啼啼地给隋阿娇赔不是:“姐姐,千错万错都在我,方才我是鬼迷了心窍,一时情急,就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姐姐千万别放在心上,只当是我胡言乱语,只求姐姐今日见了公主,替我好好求情。”
她一面哭一面说,哭得都有些喘不过气了。
“至于辛夷姑娘,你也别说了,是我的错,我不该先怨怪姐姐,你为了姐姐出头,说我什么都可以,但求求你,千万别说许家的不好,我……我实在是听不得这些话啊!”
辛夷胸口好似堵了一团棉花,鼓鼓囊囊的,憋闷死了。
许佳屏是好人家的女孩,看着文静大方,到底是从哪里学的一哭二闹三上吊?
一个县主,在一个宫女面前这么卑微,都用上“求”这个字了,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辛夷多么霸道呢。
辛夷越发瞧不上许佳屏,任凭许佳屏怎么哭诉,愣是一声不吭。
她紧紧地扶着隋阿娇的胳膊,生怕隋阿娇心软,答应许佳屏那个离谱的请求。
好在高嬷嬷及时出声,说时辰差不多了,隋阿娇该梳妆打扮了。
这才将许佳屏这尊大佛给请出去了。
她一走,隋阿娇的精气神反倒垮了下来。
辛夷知道她为什么不开颜,却非要在隋阿娇的伤口上撒一把盐。
“郡主现在知道永宁县主是个什么人了?往常还护着永宁县主呢,却没想到,永宁县主根本就没把郡主当回事,那衣服上那么多口子,我就不信了,她拿回去的时候没仔细看,偏偏拿着衣裳到咱们这里来,只给咱们看后背上的口子,哄着郡主熬干了精气神,给她补衣裳,补好了再指着另一条口子,哭哭啼啼地说补不好了,借机跟郡主换衣裳穿,郡主可别不信,我觉得永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