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傅以深拼命在实验室内拍打、呼唤,凌依始终没有去打开那扇玻璃门的开关。
她的小手颤颤巍巍地举起来,隔着玻璃门,覆在了傅以深撑在玻璃门的手掌上。
这隔着玻璃门的些许温热,竟然也能给她沉稳而安定的力量。
另外又话说回来,他的手掌甚至有伤口和血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凌依忽然觉得鼻头一酸。
小丧尸不是故意的。
小丧尸是真的一直以为自己不咬人,或者,不会咬得那么厉害。
可事实上,她就是导致每次傅以深都“挂彩”的元凶。
其实,最近这几次,她也感觉到了,自己的虎牙越发长了、越发锐利了……
这些,都意味着危险。
每一次梦游醒来,她都能敏锐地察觉到四周的装潢陈列与自己入睡之前不同,然后迎上傅以深憔悴的眼眶和带血的手掌……
傅以深,真不愧是她唯一一个觉得好吃、想“咬”的男人。
一直都这么哄着她。
他还说过,他绝对不会对自己动手。
既然这样的话,那她就只能用她自己的方式,保护他的安危了。
“铛铛铛~”
钟声阵阵催人。
小丧尸困了,真的困了……
凌依缓缓地闭上眼睛,上下睫毛闭合的那一瞬间,落下一滴晶莹的泪。
“凌依!凌依!你开门啊凌依!”
傅以深在实验室内不顾一切地喊着,疯狂地拖拽着实验室的玻璃门。
忽然,凌依抬眸,表情冷峻。
红色眸光闪动,像夜里狩猎的猫。
属于丧尸的催眠梦游,开始了。
她贪婪地磨了磨尖利的虎牙,“嘎吱”作响,渐渐勾起了嘴角,恶狠狠地盯着玻璃门内的傅以深。
表情熟悉又陌生。
“嗷!!!”
她裂开嘴,发出令人背脊发毛的咆哮声……
长长的丧尸虎牙,此时此刻闪烁着阴冷的光。
玻璃门里,有她觉得好吃的气息。
甚至因为这个猎物现在也是无比狂躁,所以……在一片躁热中,这个气息显得更好闻了呢!
凌依循着玻璃门的方向,忽然像发了疯一样,撞击、啃咬,一下,又一下,但因为有了这面冷冰冰而又坚固的玻璃隔断,一切的攻击显得徒劳无功。
这是凌依在最后清醒的时刻,留下的对傅以深的保护——梦游状态的凌依是不会自己打开门的,才能确保傅以深是绝对的安全。
“凌依!”
傅以深拼命喊着她的名字,在将玻璃门硬拽强拉的较劲中,青筋已不知不觉地从额头、脖颈和手臂根根暴起。
凌依的身子一直靠在玻璃门上,他根本不敢直接击碎玻璃,生怕裂开的碎片直接将她扎得遍体鳞伤。
此时此刻的凌依无法自抑地伸手去抓挠玻璃门,在光滑的门上留下了可怖的爪痕,刺耳的令人发毛的声音还在接连不断。
她发红瞪大的瞳孔、逐渐出血的指头……无一不在深深地震慑着傅以深的心灵深处。
他的小家伙,很难受。
他的小家伙,需要他。
傅以深只好尽可能整个人贴着玻璃门,内心明明急迫得不得了、紧张得不得了,却又强迫自己循循善诱起来:“小家伙,你听话,手伸直,墙面上有一个凸起的按钮,按下去,那里就是玻璃门的开关。”
凌依选择把他护在实验室隔开两人的距离,而他选择干预梦境,让凌依主动打开玻璃门:
“你去碰它,对,碰下去。”
“碰下去,我就来了,我是傅以深,你最喜欢吃的傅以深。”
他宁可让她咬伤自己,而不是让她在这里挣扎、撞玻璃、弄得浑身是伤
凌依听着玻璃门内的傅以深的召唤,鬼使神差地伸手去触碰开关。
“嗷!!!”
可是当她的手距离开关不足几公分的时候,又整个身子迅速弹了回来,拼命摇头,止不住地颤抖——就好像潜意识里面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
不,她不要
她不要闯过这道玻璃门!!
她不要咬里面那个男人!!!
不可以!!!!
这是她意识深处,对梦游袭击傅以深的反抗。
可随后,她瞳孔里的红光闪了又闪,甚至放大了光焰……
傅以深知道,那是她狩猎的欲望再次加剧。
果不其然,她再次颤颤巍巍地伸出右手,往开关的方向伸去……
傅以深屏住了呼吸,手握住了玻璃门的把手,只要她一按下去,解除了反锁,他就可以冲出来,将她搂在怀里。
她要血、要咬他,他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