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穿越之前,我还是要先彻底地将郭明月留下的画作都整理完毕并且都要认真看一遍,以防漏掉其中的什么细节。
而越看,我就觉得这些画越不一般,画中所包含的信息,甚至比这《山河诡事》笔记中所记载的要多的多,甚至详尽得多。
也许是郭明月的画看多了,我一连几天被梦里郭明月对我说的话困扰着,然后一个想法突然冒了出来:郭明月,也许并不只是郭明月。
因为,我想起了笔记中所记载的一件事:
1929年2月24日晚上11点,山河村中,住在村子最北边的最后一家——光棍张晨生,正躺在被窝里睡得香甜,被一阵砸门声吵醒。
张晨生没有父母,孤身一个,也不喜欢跟人来往,独自种着父亲留下的半亩地,勉强够糊口,在村子里的存在感极低,平日里基本没什么人会上他的门来,怎么这大半夜的还有人敲门?
张晨生去开门之前迅速把衣服穿得整整齐齐,他想的是莫不是隔壁老爷子没了,他家里人晚上过来找人帮忙?因为上一次有人半夜来敲门,就是住在前边的邻居家里老人半夜没了,来找他帮忙的。
可是打开门,张晨生愣住了,门外站着一个穿一身白裙的女子,披散着一头长卷发。
“啊——”张晨生一声惊呼,连连后退了几步坐在地上。
天气寒冷的午夜,一个一身白裙子的女人敲门,站在门外,这不是鬼是什么?
“这是哪里,我走不出这里了。”女子满脸焦急,望着张春生问道。
“这、这、这,这里是山河村。”张晨生哆嗦着爬起来,紧贴着墙壁道。
“山河村,现在是哪一年?”女子又问。
“是、是是民国十八年。”张晨生哆嗦着。
“你说这里是山河村,怎么只有你一家?”女子继续问。
张晨生被问糊涂了,这整个山河村大得很,一户挨着一户,怎么可能只有他一家呢?
但是当他从打开的门向外望了一眼后,眼前看到的一切让他呆住了,他又跑出去确认,差点疯了。
明明是半夜,可是此时外面却是傍晚的那种灰蒙蒙的天气,且雾蒙蒙的一片,整个山河村都不见了,原本的村庄位置变成了大片没过脚踝的荒草地,放眼四周,空荡荡一片,只有自己的一座小房子还立在荒草与浓雾中间。
“身后!快进屋!”女子突然大喊。
张晨生正站在迷雾中发呆,被这喊声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就见一只青紫色的大手自那浓雾中伸出,正朝向自己抓来。
此时女子已经躲进了屋里,张晨生也跑了进来,紧紧关上门。
他从窗户悄悄望出去,只见那只大手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抓了一下,抓空了,动作和反应似乎都极慢。
大手抓空之后,又在房子前面抓了几下,又停留了一会儿,然后慢慢缩回了浓雾里。
张晨生吓得不敢说话,一时之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山河村哪里去了?自己这是在哪?怎么会有那么大一只手?这个女人,又是谁?
再看那女子,在这屋子内四处查看,仔细敲击每一寸墙壁,查看每一个角落,就连地面都观察得十分仔细。
“你,你是鬼吗?”
过了许久,张晨生壮起胆子问了一句。
“不是,我是地魂。”女子说着,继续在屋里寻找。
张晨生听不懂,但是他打量这个女子,十分漂亮,长卷发,穿着一条白色及脚踝的连衣裙,光着脚。她难道都不冷吗?她不穿鞋子不会硌脚吗?
张晨生性格内向,且一直都是光棍,望着这么漂亮的女人,也不敢正眼一直盯着看,更不敢搭话,于是就靠着墙壁站着,低着头。
“你叫什么名字?”女子突然问。
“我叫张晨生。”
“张晨生……记住了。”
女子说着又四处打量着这屋内的每一个角落。张晨生也不敢问她是谁,从哪里来,就只是站在一边紧张地盯着这女子。
“我走了,谢谢你收留,你呆在这房子里,天亮之前千万别出去,否则会在迷途长路中走失,永远都回不来了。”
女子说着打开门,朝外面看了看,抬腿迈了出去,然后奔跑着消失在昏暗的迷雾中。
张晨生见女子走了,不敢睡,身上开始筛糠一样地抖起来,越想越怕,自己这是在哪,整个山河村哪里去了?难道自己已经死了?
又过了许久,他扒着窗户又向外望了望,依然是犹如傍晚一样昏暗的天色和浓雾,之前从窗户向外望就能看到的村里那一座座房子,此时只有空旷的荒原。
他不敢点灯,怕引来雾中的那只手,那女子走的时候不让他离开这房子,但是也没告诉他要在这房子里待多久。
一无所知,尤其恐惧。
张晨生脱了鞋子上炕,裹着被子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