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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40下 师生贵主相嘲挤情义相战叹百年(2 / 3)

外结韦氏,韦氏又以郭氏而结郭妃,早晚必为国家之祸!今于相、路相故旧在朝未去,王相尚在中书,事犹可为,一旦尽行贬逐,奸佞满朝,我虽攘臂,谁人左袒?”崔沆掩耳道:“此事我不欲闻,彼势才起,岂能遽止?”韦殷裕道:“我纵得罪,不过长贬岭海,然天子亦不能不所省悟!”崔沆道:“便欲劾彼,亦须罪状,市井流言可入奏章乎?”韦殷裕道:“兄与赵隐相熟,彼先任刑部,或有实闻!”崔沆不欲与他缠,嘱他且按耐,应了。

故来相求,郭敬述岂无他事可劾?”崔沆摇头道:“兄长,便有他事,天子岂肯降罪?”韦殷裕道:“降罪于我也罢,不过长贬岭海!”崔沆道:“何必来,我又岂知彼之罪过?”韦殷裕道:“赵相曾任刑部,或者有所知,或者其故吏必有所知,劳公问之!”崔沆道:“兄若思外任,亦有他法!”韦殷裕见他如此,抬抬手便起了身。

但凡书生得佳题,便必欲成其文章,韦殷裕便是此性,真是行思坐想,无须臾忘之。又将此意与杜裔休说了,杜裔休抬手揖道:“兄能如此,自是天下之福,可奈家人何?”韦殷裕道:“丈夫行忠义,岂以家人为念哉?”杜裔休再揖,道:“恨不能与兄连署!”韦殷裕道:“兄之职重,岂可轻尔?如欲相助,可道韦氏一二情实!”杜裔休道:“亦不能知之,只知郭敬述常来往于门下,一入阁中,久久不出,出则必有欣喜之色!”韦殷裕道:“如此最好,便有一箭联雕之势,烦兄细为打听!”

蛇鼠之事倒再也没有出现过,郭敬述一伙蛇鼠却时有撞着,韦殷裕住在宣平坊,往来国子监时是必然经过平康坊的,大概是崔内融托了人情,这厮望见自己也是视若无睹,这让韦殷裕更觉着了耻辱。到五月初,韦殷裕一日回宅,不知是谁送了一封书状来,上面不仅写着郭敬述受敕修建同昌公主陵园时,和雇民夫,却不予佣酬,甚至有鞭杀役夫,随地土掩之事,随后更是打杀诉者之家。又有郭敬述酒后之语,说淑妃无子,忧圣人身后事,嘱他与韦保衡谋立太子。又有圣人醉心佛法,淑妃与韦保衡欲相倚重,已有不伦之情,郭敬述为青鸟,常以果盒藏书以通其情。写得甚详细,事事皆有何时何地何人。韦殷裕看后大惊,也是大喜,便澄下心写奏状,几经删改,最后还是以郭敬述欺民残民为主,屡往中书门下请托为次。再以余笔写男女大防,以为郭敬述随时出入宫掖非礼,公主既殁——驸马鳏夫尚预大内家宴非礼,若不遽止,人间必有诬谤之言起云云。

写完之后,韦殷裕心情大畅,表状一递上去,亦不知何日得还长安,便邀了杜裔休,携着女伎往芙蓉游散了一回。到五月五日晚,洗沐更衣,吩咐崔氏收拾行装,便携表出了门。到大明宫扣建福门,说有急状,门上纳状孔一开,便将表状送了进去,也只有如此才能确保劾状递呈至御前!

年年五月初,樽俎泛菖蒲。眼下正是追宴逐南风,观荷听暮蝉的时节,此时李漼正携着郭淑妃在太液池一带廊阁闲步,风吹到哪里便踱到哪里,鸟鸣在哪里便停在哪里,眼望池中星,心期如钩月,衣袂相联,不需言语。寂静之中,左近柳荫中又有鸟声啼起,李漼止了步,侧耳倾听,鸟声很快就止住了,与郭淑妃对视一笑,便又迈步。突然鸟声又止了,还是莺歌,这次长了些。

李漼索性便站住了,后面遥遥随着的一大队内侍、宫婢也停住了。果然,莺鸟又鸣了一回,李漼眼问郭淑妃道:猜它还鸣不鸣?郭淑妃也用眼睛答道:可难猜!正候着,耳中却有了箫声。俩人对目,是谁弄箫如此?都侧了耳。

箫声幽幽起来了,朦朦胧胧,似从梦中来;冷冷清清,似从水中来;呜呜咽咽,似从病中来;凄凄惨惨,似从丧中来;哀哀怨怨,似从土中来;恍恍惚惚,似从他世来。李漼不觉潸然泪下,手扶栏干,全身作颤,他几乎想起一生所历的所有悲喜,箫声止住时,他的生涯也似乎到了尽头,是痛也不是痛,是苦也不是苦,唯余长叹!郭淑妃亦在泣亦在叹。韩文约一众人也在后面抹泪,他们并不知道天子在泣,只是此曲哀切,使人不能自已。

很快,李可及便:“新制《叹百年曲》!”韩文约感慨道:“好曲!好曲!百年何促促,促促便百年。土中无限事,坟上有人间!”李可及抬手道:“枢相妙诗!”正说话,李漼已在唤“吹箫人何在”了,韩文约便使他上前了。

这时,一个小内侍急匆匆将了韦殷裕的表状过来,韩文约接在手里,问道:“这奏的什事来?”小内侍道:“不知!”韩文约道:“奏的是谁?”小内侍道:“国子监司业韦殷裕。”韩文约便蹙了眉,国子监能有什急务要奏的?田献铦也是未经事体,不问明白便递进来。韩文约揣了揣,还是将了上去,若真有什急务他可有吃不了的罪。李漼正在与李可及说论新曲,见韩文约过来,便问道:“何事?”韩文约上前道:“大家,阁门上有急状递入!”李可及退到一边,挑灯的过来,郭淑妃接了一盏,高高举过去。

李漼看到韦殷裕的名字心里也犯疑,及至看完,一股无名之火便喷涌到了脸上,将表状往地上一掷,恨嚷起“可恶”来。韩文约不知什事,流矢跪下了。郭淑妃微笑柔声要劝,李漼将手一拦,对着韩文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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