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会再饿肚子。”
贾丛修点头,“郡里免了赋税,又拿到了土地,自然有盼头。
“外面那些就惨了,家破人亡,流离失所比比皆是。
“我们经过乾州那边时数千民众爆发起义,烧杀抢掠,就跟疯狗似的,委实叫人害怕。
“好不容易回到永庆,心里头踏实多了。
“这份安稳是你们这些人在为郡里的老百姓负重前行,可一定要撑下去,要不然下头的老百姓也得遭殃。”
梁萤笑了笑,应道:“说什么都要撑着,把这个冬天熬过去。”
两人又细说了许久,梁萤似想起了什么,说道:“待你家把县里的官盐铺完货之后,我有件事要托你们帮忙。”
贾丛修:“王功曹请讲。”
梁萤:“平阴的黑陶器,你知道吗?”
贾丛修点头,“知道。”
梁萤正色道:“我觉着朱家的黑陶顶好,物美价廉,想让你们铺盐货时,顺带把他们家的黑陶也捎带些放到铺子里,若是有人来买,便替他们行销。
“贾家也不能白干,一件黑陶抽两铜子儿作酬劳,你意下如何?”
贾丛修应道:“这倒没什么,顺带的事,只不过黑陶得额外收商税,进各县时恐……”
梁萤做了个打断的手势,“太守府会下放公文,暂且不收朱家的黑陶商税,你们只管通行,不受影响。
“郡内一十三个县,我想通过你们盐商的渠道把黑陶做起来。
“倘若光靠朱家铺货,成本太大,想暂且借用你们的渠道。
“那黑陶跟盐是两种物什,对你们也没什么影响,倘若能扶持起来自然是好的,若是扶持不起来便罢了。”
贾丛修:“既然王功曹开了口,待我回去之后定会亲自去一趟平阴,把这事处理妥当。”
梁萤点头,“那便有劳了。”
贾丛修摆手,“举手之劳,只要是王功曹开的口,贾某必当竭尽所能。”
之后两人又唠了会儿,梁萤差陈安写了一封公文给贾丛修,交代清楚他才离开了。
晚些时候赵雉回来看到太守府里堆积的粮食,诧异问:“这是从哪来的?”
梁萤出来,笑盈盈答道:“你猜。”
赵雉露出半信半疑的表情,“贾家弄来的?”
梁萤点头,亲手打开一袋粮食,里头装的是高粱,“我扶持贾家你可有异议?”
赵雉没有吭声,只上前看麻袋里的高粱,随手抓出一把看品质,是陈货。
他闻了闻,没有霉变,可以食用。
梁萤说道:“这是贾丛修特地从外头弄进来的,路上被抢了近半,只剩下这些了,不管他是什么用心,也算是雪中送炭。”
赵雉点头,“这个隆冬确实需要粮食。”
梁萤:“他还额外捐赠了两千多贯钱银,说不能饿着太守府的兵。”又道,“现在外头乱得不得了,咱们永庆算是很不错的了。”
赵雉:“今年粮价疯长,这些粮,应也花了不少钱银。”
梁萤拍了拍手,“羊毛出在羊身上,郡内的三口盐井会给他回报。”顿了顿,“听说宛南也有一口盐井,难怪以前太守府跟隔壁郡为着宛南大打出手,应也是为着那口盐井你争我抢。”
赵雉皱眉,“我听陈安提起过,现在不是被临都霸占了吗?”
梁萤不服气道:“宛南原本是属于永庆的,它夹在两郡之间,你抢过去我挣过来,日后待郡里平稳了,我非得把它从临都手里弄回来。”
赵雉翻小白眼儿,“何必为着那破地方折腾,若是把临都惹恼了,跑过来打咱们,那才叫得不偿失。”
梁萤:“它若敢来,我非得一口把临都给吞下去。”顿了顿,“听说有三十多个县,比永庆大了近一半呢。”
赵雉:“……”
她简直有毒!
那些粮食,被陆续下放到紧缺的地方。
一些没法周转的衙门,也分到少许太守府的钱银扶持,虽然杯水车薪,好歹态度是到位了的。
而另一边的贾丛修带着太守府的公文亲自走了一趟平阴,找到朱家,同他们商议带货一事。
朱家看过公文后简直受宠若惊。
朱老儿欢喜不已,就跟做梦似的觉得不可思议。
一十三个县,倘若借助贾家的渠道把黑陶铺货出去,就算再不好行销,也总会脱手几个的。
朱老儿简直难以置信,反反复复看过好几遍公文后,才激动道:“这真是……真是……叫我说什么好!”
贾丛修捋胡子道:“你们朱家也算是走了大运,王小娘子愿意扶持,并且会下文书到各县免除朱家黑陶的商税,且不用操心铺货运送的难题,委实省心。”
朱老儿欢喜道:“那小娘子以前曾由胡县令带着来看过一回,不曾想她竟然上心了。
“也不瞒贾公,这些年我们家的黑陶经营得着实艰难,卖不起价,难以支撑,祖辈传下来的手艺都快垮了。”
贾丛修:“现在不就能起死回生了吗?
“我给你铺一十三个县的货,除了平阴会收取你们的商税外,其他县一概不沾,你们只需把黑陶做好,能有货铺出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