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顿了顿:“没有。”
宝成公主恼了,吩咐丫环:“把我行李搬回车上,我也去渭州看看。”
“你疯了?”程弥远猛地回头,“你去干什么?”
“要你管,”宝成公主冷哼一声,“你管得着我?”
“……”
她昂首挺胸朝门外走去。
程弥远一把抓住她:“你不能去。”
“你放手!”宝成公主感觉自己的手臂要被他掐断了,“你弄疼我了,你……”她看向李源,“你快把他拉开,他竟敢冒犯本公主!”
她是天子的姑姑,李源也不可能让她去渭州,眼见这二人关系有些古怪,便道:“
公主,你们是师徒,微臣恐怕不好插手。”说完便退到了外面。
宝成公主看向二位师兄,他们瞬间也退到了门外。
剩下的丫环当然是赞同程弥远的,都在劝她不要去渭州。
宝成公主:“……”
“你先放手,”她深吸口气,“我真的很疼。”
不知他是不是经常炮制药材,或是经常去山上砍柴,力气如此之大。
程弥远没有听从,问她:“你还去不去?”
手指仍旧握得很紧,语气很沉。
宝成公主挣脱不得,问道:“你为什么不准我去?你自己不也去吗?”
“我能济世救人,你去只会添麻烦……”
言下之意,她是去帮倒忙。
宝成公主气得踢了他一脚:“你松手,你再不松手,我定要去衙门告你,治你一个伤人之罪!”
见他仍不听从,她用另外一只手去掰他手指。
被那温热的肌肤一碰,程弥远的脸瞬间通红,哪里还抓得紧,只觉手指酥麻,快要脱力。
“我怕你沾到疠气,你别去。”他投降了,说出了心里话。
男人声音低低的,包含着关心,还有请求之意。
宝成公主掰他手指的动作停顿了下来。
“有你在,我怕什么疠气?”她扬起眉,“你难道治不好吗?你既然不确定能治好,那你为何要去?把药方给锦衣卫便是。”
“行医治病是我一生所求,我必须得去,倘若为此丢了命也无妨,只要尽力便可,但你不行,”程弥远看着她,“善慧,我不想救不了你。”
他自己的命可以丢,她不行。
宝成公主此刻哪里会不明白他的心意。
脸颊微微一热,她轻嗤道:“傻头傻脑的,没有把握还去送命,你的命就这么不值钱?”
“草民贱命一条是不及公主殿下的命值钱。”
“……”
程弥远该说的已说了,指尖在她手臂上轻轻一揉:“为师走了,你自己保重。”
她没再挽留。
只是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远处,心里忽地有些空落落的。
………………
渭州有瘟疫的事很快传遍了整个京城。
权贵望族们主动削减平日里的花费,用以支援渭州得病的百姓,陆景辰也添砖加瓦,拿出了一千两银子,但他觉得还不够,思来想去,瞒着妻儿去求见陆景灼。
陆景灼放下奏疏:“你真考虑好了想去渭州?”
“是,微臣想尽一份力,听说很缺人手。”
“那你可听说马院正也染上了病?”
陆景辰心头一跳,当下就打起了退堂鼓,可为了妻子,为了儿子,他不能退缩:“已到此等境地,微臣更应该前往,请圣上准许。”
他打得什么主意,陆景灼一清二楚,只是没料到这二弟竟有这么大的勇气。
“此事,弟妹也知?”
“……不知,”陆景辰垂下头,“微臣没告诉她。”
陆景灼淡淡道:“你倒不怕死在渭州,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他不会这么倒霉吧?
陆景辰的额头冒出了汗。
“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真的要去?”
陆景辰一阵混乱。
可此时若改变主意,那他成什么了?临阵逃脱的懦夫?他更没有脸回去见妻子跟儿子。
陆景辰坚定地道:“请圣上成全!”
话音一落,汗水已经顺着额头流下。
陆景灼心里好笑,面上没有表情:“回去吧,渭州不至于缺你一个晋王。”
“啊?”陆景辰虽然害怕,但陆景灼的反对更让他害怕,“圣上,微臣虽然是晋王,可微臣什么事都能做,哪怕是去渭州帮他们分发药材……”
“那岂不是大材小用?”
“没有没有,微臣没有大才,只堪堪小用。”
陆景灼嘴角翘了翘:“这回就算了,回去吧。”
陆景辰心灰意冷,一时都没注意到这句话的意思。
一直到退出乾清宫,坐在马车上时,才猛然察觉“这回”两个字是指什么。
这回算了,下回自然就不算了。
陆景灼是说,下回会派给他合适的任务。
他瞬时心花怒放。
回到晋王府,他直奔妻子那里,叫道:“飞燕,我们应不会就藩了!”
唐飞燕正教儿子背诗词呢,惊喜道:“是吗?你怎么知道的?圣上派人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