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孩儿对父皇的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啊!” 是吗? 那刚才为何不如实相告? 如果真的将他想得那样好,如果真的全心的信赖他,为何要怕?建兴帝忽然想起,那次邀次子上龙辇,他也是不肯上来,竟要去看长子的脸色。 瞻前顾后,忌惮他,也忌惮长子,他心里装得都是衡量,算计,又能有多少真心呢? 建兴帝转过头,不想再看这个儿子:“你走吧!” 湖面上仿佛升起了寒气,冻得他浑身发凉,陆景辰颤声道:“父皇,孩儿知错了……” “滚!”建兴帝一声厉喝。 陆景辰再不敢开口,两只手撑着地面站起,踉跄地离开。 建兴帝将棋子一颗颗的往湖里抛。 满湖的涟漪。 最后一颗棋子扔完了,他的心头空荡荡的。 长子如此,次子又是如此…… 幺子就更不用说了,那个孩子不恨他都不可能。 他这个父亲实在做得失败。 原先挺拔的背影突然佝偻了起来,瞧着苍老不少,贺中暗自叹口气,短短时间,主子竟跟两个儿子都闹得不愉快,真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啊。 “圣上,要不去乾清宫坐着吧?起风了。”他小声提醒。 建兴帝慢慢站起身。 贺中 上前搀扶。 晚上, 他怎么也睡不着, 半夜起身翻牌子召妃嫔,填补内心空虚。 一连几日这般折腾后,身子到底撑不住,晕倒在了乾清宫。 太医们忙着救治,姜皇后同陆景灼,楚音,陆景辰,还有宝成公主候在外面。 “怎么好端端的突然病倒了?”宝成公主十分着急,“着凉了还是累着了?” 贺中不好说。 这个起因只怕他要烂在肚子里。 “应是累倒的,圣上宵旰图治,孜孜不倦,每日只睡两三个时辰。”他只能称颂天子勤奋。 真是这样吗? 陆景辰却有些怀疑是不是因为他,父亲气得病倒了? 早知道,他当时应该答应的。 回去跟妻子解释一下就好了,他完全可以不碰嘛,为何傻了一样不知道变通?已经有兄长这个前车之鉴,他怎么还重蹈覆辙? 也怪不得父亲会生气。 他默默祈祷,希望父亲无事。 陆景灼仍是面无表情,好像此事与他并无多大关系,楚音清楚的记得,前世公爹驾崩,他是没有流泪的,不知道是不够伤心,还是流不出眼泪。 那时候,他在她的心里是个极致冷情的人。 所以自己死后见他掉泪才会如此吃惊。 不过公爹怎么这个时候晕倒了? 记忆里,应该要到六月,现在提前了两个多月。 不知道病情如何。 等马院正出来,她细听了一番,发现病情比前世要重。 宝成公主跟陆景辰顿时哭了起来。 殿内愁云惨雾。 想起此前公爹带她跟孩子们去文殊寺,让她随陆景灼去督察农事,带他们去狩猎,楚音忍不住唏嘘。 陆景睿却跟陆景灼一样,都未哭,他甚至是有点愉悦。 在父亲面前,他向来连条狗都不如,如今父亲病了,他只希望能早点驾崩,这样他就不会面临被赶出京城就藩的危险了,而兄长也能顺利登基,在将来庇佑他,还有大嫂…… 他瞥了楚音一眼,总不会再遇到被父亲往东宫塞侧室的事。 他几乎想笑,又掩饰住。 姜皇后问马院正:“圣上何时能醒?” “说不准,圣上脑中出血,只怕……”马院正低下头,“微臣不敢保证。” 宝成公主一听,急得扯住他衣袖,叫道:“你不敢保证什么?不过是出血,出血怎么了?你止住不就行了?什么叫不敢保证?” 马院正的袖子都要被她扯烂,急着解释:“公主,圣上风阳暴张,气血上逆,引起脑中血管破裂,这不是想止住就止住的,但微臣一定会尽全力。” “善慧,”姜皇后令宫女们拉住宝成公主,“你别着急,急也没用,就听马院正的。” 可建兴帝是她的天,宝成公主怎么受得了?她疯了一般又去质问贺中:“你怎么照顾哥哥的?他好好的脑中为何会 出血?什么劳累,哥哥哪一日不这样劳累?定是你疏忽,景灼……你快斩了他!他害死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