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第一天出摊,能有这样的赚头,算是非常成功了。
两口子心花怒放。
“你们爷俩把东西归置归置,我去买点肉。中午咱们不去食堂买饭了,在家包饺子吃!”
她帮忙把炉子抬回筒子楼,脚步不停地又下楼了,趁早市还没收摊,赶紧割条肥瘦相间的前腿肉回来。
徐父把掏干净炭灰的炉子放回小阳台,正要回屋帮闺女一起清理装馅的盆盆罐罐,和开门出来急着去上班的焦冬梅迎面碰。
“哟!老徐,做生意回来了?看你眉开眼笑的样子,赚了不少钱呀?”
“第一天生意确实还行。”
徐父是个老实人,不太会撒谎,搁马春芳在这,一准回一句:“别提了!第一天啥也不懂,三个人手忙脚乱的,还不知道有没有赚头,不亏本就不错了。”
焦冬梅本来只是客套话,听徐父这一说,心里反而不舒服了,借口上班要迟到了,不想再多聊,转身朝楼梯口走,小跑着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说:
“老徐,不是我气量小,你们这炉子以后难道一直放在小阳台吗?那我们偶尔想放把椅子晒晒菜干、豆子等小东西,岂不是很麻烦?哎呀我上班要迟到了,不跟你多说了。”
焦冬梅说完就走,根本没给徐父开口的机会。
徐父挠挠头,走进自己家。
“爸,你在和谁说话呢?”
其实徐茵在屋里听得很清楚,不仅她,整层楼的住户但凡在家的,多半也听到了,筒子楼根本没啥秘密可言。
“你周婶子,问咱们烤烧饼的炉子是不是会一直放在小阳台,八成是有什么东西想晒,拿去天台又不方便。”徐父表示有点头疼,“这确实是个麻烦事,可谁让咱家住三楼呢,要是住一楼就好了,门前小地台一放,也不碍着谁的道。”
一楼的住户比楼上住户多个可以种菜种花的小地台,各家都用篱笆围着,井水不犯河水。
当初刚搬进筒子楼时,徐父就想选一楼的房间,但马春芳坚持要住楼上,说是爬楼梯到家才有住在城里的感觉,进出就是院子,跟她乡下的娘家有啥区别?
再一个,一楼朝南的房间出去没几步就是公共洗衣台,原先只有井水可用,后来安装了自来水,每天早中晚都有人在自来水龙头前哗哗洗东西,太吵了;而朝北的房间,后面是高高的院墙,终年照不到太阳不说,开门就是一堵墙,心也跟着堵了。
“我们现在有挑选房子的权利,可以挑两间相对离天井远但又照得到阳光的房子。”徐茵说,“对咱们现在来说,住一楼比住楼上好处多,一是进出方便,不用天天抬炉子上下楼;二是用水方便,楼上水房经常水压低,水龙头出水跟滴尿似的,用水不如天井尽兴,否则大家何必下楼洗衣服床单?三是一楼有小地台可以种东西,小葱这些以后就不用买了。虽然一把葱不值几个钱,但长年累月也是一笔开销。”
“我同意!”
马春芳提着买肉回来,听到爷俩在商量房子的事,搁以前她肯定跳脚反对,但现在她的想法被闺女的一二三点理由说服了。
脑海里出现两片区域,左区域罗列着住一楼的好处,右区域罗列住楼上的好处,结果发现,住楼上除了视野开阔、可能没一楼嘈杂、爬楼梯回家比较像城里人,找不出第四个优点,反观住一楼,都是很现实的好处,当即表态同意搬去一楼。
徐茵没想到还没开劝就把马春芳同志说服了。
女主人点头,这事就好办了。
马春芳留在家里剁馅包饺子,徐茵跟着她爹到厂办打听一楼有没有空房间。
别说,还真有一间。
“原先是陆工两口子住的,这不上个月他考出了工程师职称,加上他媳妇怀孕了,他丈母娘想来照顾又没地方住,厂里就给他分配了一套二居室,前两天搬去高工楼了。”小何翻着职工楼的花名册说。
“那太好了!”徐父高兴地说,“陆工那房子我知道,就在院门东侧第一间。”
“对!”小何点点头,“是最东间,屋门朝西开,比其他人家多了一扇南窗,南窗下边有一块空地,陆工家以前用来晒衣服的,你们也可以开出来种东西。唯一不好的是,离天井远了点。”
父女俩相视一笑:这不正好如了他们的愿嘛!
他们就想要一间离大门近、离天井远的房间,陆工腾出来的这间房,不仅满足了他们的心愿,还比中间户多了一扇南窗、多了一块空地,用来放炉子、煤球再合适不过。
父女俩愉快地敲定了:“就要这间了!现在能领钥匙不?领了我们下午就搬!”
这样明天就不用抬炉子上下楼了。
小何说:“钥匙有的。你们不再等等楼上的朝南阳台房?”
“不还有一间房能挑吗?那间就选楼上的朝南房。”徐父说。
他想好了,一楼这间以后就当他们两口子的卧室和一家人的饭厅。还有一间房,给俩孩子当卧室。纯睡觉那还是等楼上的朝南阳台房。
徐父心里的想法徐茵并不知道。她无所谓住哪里,反正这里最多过渡个五六年就会拆迁。
爷俩签了字按了手印,带着钥匙和这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