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婳来啦?”穆老太君听见动静,忙向着门口张望。
顾锦婳听见唤她的声音,连忙快步走了进去,来到屋中才见两位舅舅竟然也在,连忙上前行礼,“婳婳见过外祖母,大舅舅,小舅舅。”
“快起来吧,婳婳。”穆老太君笑盈盈看着顾锦婳,眼神中充满了慈祥,“你近来日子可好,你那心眼小的祖母可曾欺负你?”
顾锦婳浅浅一笑,上前握住穆老太君的手坐在床前,“您就放心吧,谁都欺负不了婳婳。”
穆老太君闻言哈哈笑了笑,看向一旁两个儿子,“瞧瞧咱们婳婳,就是比她娘有本事啊。”
“娘,你再夸下去,这小丫头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穆怀瑾笑道。
“咱们婳婳聪明能干,夸还不能夸啦。”穆老太君握着顾锦婳的手,笑着笑着眼圈就红了,轻叹了声,“这段日子,你在外面也被牵连了吧?”
顾锦婳与国公府一脉相连,国公府出了事情,她虽是顾家人,但也免不了要被议论,不过,她倒是不在乎外人是如何想的,若当真在乎的话,这些年京城的流言蜚语只怕是早就将她给淹死了。
“咱们行得端坐得正,何惧几句闲言碎语。”顾锦婳又用力握了握穆老太君的手,安慰道,“您更不用担心我被人欺负,婳婳现在能在京城横着走呢。”
一句话惹得屋中人都笑了起来,沈玉京一脸慈爱地看着她,“你惯会哄你外祖母开心。”
穆怀渊也道,“婳婳可不能横着走,横着走的是螃蟹。”
顾锦婳扑哧一声笑,两颊微红,对穆老太君说道,“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大舅舅都会开玩笑了。”
穆老太君笑得越发地开心,好笑地指着穆怀渊,“你这外甥女啊都对你有意见了,日后可得改改了。”
“是,娘。”
“儿子一定改。”
顾锦婳看着穆怀渊的脸上都多了些人气了,心中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放下,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鼻头竟有些酸涩。
“大舅舅的腿比以前好多了吧?”顾锦婳问。
“服用了那药,腿有些知觉了,这两日月娘扶着我,竟也能站起来走两步了。”
顾锦婳听后说不高兴是假的,大舅舅躺在床上多年,眼下终于能重新站起来,与他来说,何尝不是一次重生呢。
“此事不要操之过急,要循序渐进地来,若是恢复得好,想必不出半年,大舅舅就能重新站起来了,待到那时,就再也不用人搀扶了。”顾锦婳道。
“真的?”,穆老太君惊讶地看向自己儿子,眼眶湿润,说着话,泪珠就掉了下来。
“我活了大半辈子了,临了还没有婳婳看得透彻,你大舅舅的腿啊,生生是被我给耽误了。”
“娘,别说这话了,这也是我的选择。”穆怀渊面色沉重,“当年若不是担心皇上忌惮,我又岂会自暴自弃躺在床上数年,只可惜,我们顾家做到如此地步了,皇上他还是怀疑我们,既如此,那也不必再演下去了。”
“舅舅说的是,皇上忌惮的是二舅舅手中握着的兵权,除非顾家死绝,否则他始终不会放松警惕,所以祖母,不必为了迎合他,委屈了自己,无论是顾家还是穆家都对得起皇上。”
顾锦婳何尝不知,倘若爹娘还活着的话,眼下被忌惮的人中又岂会少得了他们,届时,他们的处境也未必会比舅舅一家好到哪里去。
见提起此事,几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尤其舅母沈玉京,此次见面比上次消瘦了不少,急忙岔开了话题,“再过几日就是外祖母的寿诞了,婳婳想在国公府为外祖母大办一场。”
“大办一场?”沈玉京面上露出几分迟疑,语气却还是细细柔柔的,“婳婳,国公府现在这样,如何能大办宴席呢,届时若是没有人来岂不是叫人笑话。”
“此事可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的,婳婳。眼下旁人都生怕与咱们扯上关系,届时只怕都无人敢来。”穆怀渊也说。
“我倒是觉得婳婳这主意不错。”
一直未曾开口的穆怀瑾突然开口,顾锦婳朝他笑了笑。
还是他们甥舅两人想到一起去了。
“娘,眼下外面不少人在等着看咱们的笑话,咱们越是谨慎,旁人想的便越多,只怕届时还会说咱们做贼心虚,何况现在皇上也解了咱们的禁足,如此便更要设宴,也让那些人都看看,咱们国公府是清白的。”穆怀瑾道。
顾锦婳接着说道,“舅母这段日子辛苦了,外祖母寿诞的事情我来筹办,届时宴请礼单我与小舅舅商议就好,管他们来不来,若是来了,那咱们便记着他们那份人情,若是不来,也好趁着这次机会好好见识一下谁是人谁是鬼。”
“娘,你看啊。”沈玉京说不出话,看向穆老太君。
穆老太君想了想,道,“你们说得不错,咱们行得端坐得正,不怕外面那些流言蜚语,这次的寿诞还得继续办,老婆子我活一年少一年,必须得办得热闹些。”
“好!您就包在我身上吧。”
“你这丫头。”沈玉京无可奈何点头答应下来,“行吧,那你这两日可得辛苦些了,我与这城中人都不熟悉,都不知道宴请何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