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婳,你要做什么我不阻拦你,倘若有朝一日,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记得来找我。”裴君泽放下茶杯,此话说得随意。
听到耳朵里,却比万两黄金还要重。
“王爷难道就不怕我将这皇朝给颠覆了?”顾锦婳勾了勾唇角。
“你想当皇后?”裴君泽笑了,“不过,你看不上太子。”
顾锦婳低低一笑,“我在王爷的面前像是透明了似的,什么心思都瞒不住。”
“太子殿下固然好,但我不喜欢,他为人太过奸诈狠毒,我心知他不是良人。”
顾锦婳缓缓看向裴君泽,心中还有后半句话未说出来。
“那如此说的话,本王也心思狡诈,奸诈狠毒,在你心里岂不是也不是良人了?”
“王爷不……”
顾锦婳话还未说完额,马车突然停下来,流风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王爷,到了。”
“走吧。”顾锦婳别开脸,走下马车。
裴君泽也跟着下了马车,扫了流风一眼。
流风顿觉脖子一凉,小心翼翼看了眼裴君泽,嘀咕着自己又是做错了什么。
“跟在我身后。”裴君泽长跨了一步,走在顾锦婳身前。
顾锦婳低下头,小心翼翼地跟着他。
她第一次来秘阁,原先只听人说这地方吃人不吐骨头,但凡是来过这地方的人,连骨头渣都没能留下。当初知道舅舅被皇上关进秘阁到时候,她的魂儿都没了。
还是裴君泽在,安慰她舅舅在这里没事,她才放心,可是她心中同样清楚,舅舅被关在这里,即便是不死,想必也会脱层皮。
“玖王爷。”
裴君泽停在秘阁门口,两名看守恭敬地向裴君泽行礼。
“嗯,把门打开。”裴君泽道。
看守立刻打开大门,裴君泽跨进门槛。
顾锦婳紧咬着牙关,不敢有半分差错,一路小心谨慎地跟在他身后。
秘阁看守严密,顾锦婳只知道过了一道又一道门,经过了一道又一道的检查,才走进真正关着人的牢房里,说是牢房,倒是夸赞了,那地方像是人间炼狱一样。
“呕!”
刚走到牢房门口,鼻尖便窜进了一股形容不出的恶臭味,顾锦婳没能忍住,连忙捂住嘴,差点吐出来。
“还好吗?”
顾锦婳拿着帕子擦了擦嘴,缓缓直起身来,“王爷放心,我没事。”
“将这颗药服下去,会舒服一些。”
看着裴君泽递来的药丸,药丸上面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
莫云篱伸手接过,看了他一眼,将药丸吞了下去,顿时觉得腹中火辣辣的感觉消失不见。
“走吧。”
看她脸色好了,裴君泽转身走进去。
顾锦婳立刻跟上,耳边传来裴君泽低哑的声音,“抓住我的手,闭上眼睛。”
顾锦婳立刻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偷偷往旁边瞄了一眼,却吓得立刻闭上了眼睛。
那是一颗人头,死不瞑目,双眼被挖去,空洞洞的。
“别害怕,这里死的每一个人,都不是被冤枉的。”
裴君泽轻缓的声音传入耳,顾锦婳蓦地清醒了些。
“到了。”
顾锦婳不敢睁开眼睛,害怕看见舅舅被鞭打得不成人样。
裴君泽转过身,握住她的双手,“你舅舅就在里面,只有一炷香的时间,过后我就要带你走,该说的该问的抓紧时间去。”
“我舅舅没事吧。”顾锦婳声音有些颤抖,她紧闭着双眼。
“你睁开眼睛看看。”
裴君泽缓缓地推着顾锦婳往前走,“有我在,别害怕。”
顾锦婳深吸了一口气,睁开眼睛。
“我舅舅就被关在这里?”泪水一时间积蓄在眼眶中,看着眼前这个站两个人都嫌挤的地方,她实在是无法想象,舅舅被关在这里月余。
她不敢置信地看向裴君泽,“这地方,躺都躺不下,我舅舅莫非是一直站着?”
裴君泽没说话,转身命人打开了房门。
“将勇毅侯带出来。”
顾锦婳倒吸了一口气,紧张地盯着那扇房门。
铁门被人打开,铁链拖地的声音随之传出,顾锦婳立刻上前,看见眼前人的那一刻,眼泪夺眶而出。
“舅舅。”
勇毅侯面色木然,看见顾锦婳那一瞬间,眼底才多了一抹光亮。
“婳婳?你!你怎么来了?”
“是玖王爷将我带过来的,舅舅,您……”
“你们都先下去。”裴君泽道。
侍卫走后,顾锦婳扶着勇毅侯走到一旁桌前坐下。
“舅舅没有受伤吧?”
勇毅侯笑了笑,看了一眼裴君泽,“有玖王爷在,我倒是没有受过刑罚。”
“可是那间屋子,根本就躺不下来。”顾锦婳看向那间小小的屋子,心疼得心脏一揪一揪地疼。
“你错怪王爷了,那间屋子只是做样子给旁人看的,我在这里待着,比在刑部大牢还要安全上一些。”勇毅侯缓缓撩开了袖子,手臂上有一颗花生粒大小的伤疤。
“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