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田旭之死,诸多弓箭手被鞭挞,以至数人受伤,故延迟一日行军。 众多弓箭手纷纷回到自家帐篷里,躲避二月寒风,巡逻弓箭手则打起精神,不敢有丝毫怠慢,唯恐前车之鉴,就连军中军吏,亦是不再骚扰女眷,生怕自己是下一个田旭。 刘然走出帐篷,拖着伤势缓慢走向属于自己中队的帐篷。 掀开帐篷,里面坐着八人,缺少了张平亮,其余八人此刻坐在地上,梁护则皱着眉头,在思索什么,见刘然回来,眼里闪过惊讶之色。 但只见刘然独自回来,似乎想到了不好的事情,有些不快道:“唯有你一人?” 刘然点头,而后走进帐篷,也不顾众人神色,独自坐在地上。 见刘然独自回来,众人眼里带着厌恶直直盯着他。.. 面对几人的眼光,刘然闭上眼睛,也不作解释。 不多时,帐篷再度被掀开,赫然是张平亮,他此刻面色狰狞,数次鞭打,令他浑身上下都在发疼。 看到刘然坐在帐内,神色一惊,而后双眼不自觉的避开他,心中出现几分害怕的情绪,一步一步的移动到帐内,特意坐在梁护身边,隔了刘然一块。 梁护见张平亮回来,松了一口气,知晓自己是误会了刘然,歉意的看了看他,刘然依旧平静的坐着,没有一丝动静。 张平亮一躺下,就忍不住发出痛呼,二十多次鞭打,令他浑身上下都在发疼,尤其是躺在地上,胸前背后都在阵阵发疼。 刘然闻声,睁开了眸子,见张平亮回来了,也松了一口气,且不说若是张平亮出事,众人会误会,泥巴掉裤裆,有理说不清。 就算张平亮真出事,也会令他感到后悔。 梁护听张平亮的痛呼,梁护看了一眼刘然,见他伤势繁重,却面色不改,心中升起几分倾佩。 二人回来,梁护心情好了几分,开口问道:“你二人嫌疑洗清了?事情了结了?” 纵使二人刚回来便问这事不好,但梁护还是有几分好奇,适才见二人被分开关押,还以为二人这回凶多吉少。 以至他这老卒,也有几分伤感,虽相处时日不多,刘然的沉稳,张平亮的稚嫩,仍让他颇有好感。 其余七位弓箭手,也竖起耳朵仔细聆听,之前心中有所误会,认为是刘然把罪名都推到张平亮身上,这才被放回来,而今二人都回来,不由有几分震惊。 数日以来,郑科言行举止,他们早有了清晰的见解,那便是狠戾,行事多肆意妄为,不把人命当回事,如今二人却能够安然回归,足以令他们感到震惊。 刘然平静道:“我们是弓箭手,不仅仅只是耕田,更是需要我等作战卖命,郑指挥使总是需要我们的地方。” 众人闻言点了点头,但却觉得事情并不会那么简单,郑科行事严酷,若是他们为嫌疑,恐怕早就身首异处,或被鞭打至死。 几人见刘然一脸漠然,也未曾继续问话,梁护摇头叹气,张平亮之前颇喜挨着刘然,而今却挨着自己,知道二人已生隔阂,却毫无办法。 只能说造化弄人,本关系良好的二人,却如此,知晓自己这小队,距分崩离析不远。 十人默默的坐在帐篷内,没有一人吭声,他们在等待事情的后续。 约莫半个时辰,外面似乎有动静,梁护起身走出帐篷外打探。 约莫一盏茶功夫。 梁护便掀开帐篷走了进来,脸色极为复杂。 张平亮看见梁护的脸色,忍住了痛呼,甚至屏住了呼吸。 刘然默默起身,牵动了身上的鞭伤,只是眉头一皱,拿起水囊就递给了梁护,梁护接过手,便往嘴里灌。 一直等梁护停止,刘然才道:“发生了何事?” 梁护深深看了一眼刘然,将水囊关紧,又坐在了地上,脸色复杂道:“事情了结了。” 听到梁护的话,中队长追问道:“了结了?抓到凶手了?凶手是谁?” 梁护摇头道:“并没有,郑指挥使以逃亡处理,并责令我们不得外泄田旭之死,若是有人泄露,以泄露军情罪名处死。” 以逃亡解决,这令人众人一震,他们想过处死刘然二人,也想到抓到凶手,却未曾想过是以逃亡结案。 众人略有几分震惊,在此之前,郑科如发怒的凶虎般,令人感到战栗,只觉得刘然二人凶多吉少,然而这才多长时间,居然以逃亡便了结了。 几人不由纷纷看向刘然,之前场中事,他们看的一清二楚,张平亮神色慌张,手足无措,连开口都难,那么断时间内能令郑科改变主意的,唯有他了。 此刻看刘然一脸气定神闲,显然是有所预料,不由心中钦佩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