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林木间的王当,望着远处偌大的寨子,寨子身处山坳之间,前方有鹿角等防御器械,以及十多名手持弯刀把守的巡逻羌人,他们个個背负弓矢。 瞧着巡逻的羌人,王当低声朝边上的刘然道:“真他娘被你说中了,这贼寨留守的杂种,少了很多,接下来怎么做?” 哪怕在这处,山腰的喊杀声也极大,轻易能听见,刘然骤然起身,随着他的动作,甲胄裙摆发出丝丝轻响,朝几人摆了摆手,便大摇大摆的朝羌人寨子前去。 羌人寨子此刻进入战时,樯上眺望的羌人,心思浮动,哪怕远在寨子里,也能听见山腰发出的厮杀声,故瞭望时格外用心,生怕宋军杀上寨子,突然眼前景色映入眼帘,见到三名身着甲胄的男子,身后跟着数名羌人随从,正朝寨子而来,连忙警戒高呼。 听到羌人的警戒,刘然几人一缓慢的出现在寨子不远处,看着羌人各个手持弓矢对着自己,刘然未吭声,眼神示意身侧的羌人。 羌人立即会意,走到刘然身前,以羌语进行沟通,张应仔细聆听,他虽会羌语,但并非真正的湟州羌人,音调有所不同,太容易被发现。 发现是自己人,杂羌顿时定下心来。 温成觉锣察觉身边人的心思,冷笑了几声,他是环庆路吐蕃温觉氏人,昔日温觉氏被环庆路所攻,其中一脉被宋廷诏安为蕃军,剩下一支便朝熙河路逃去,沿途一路厮杀,不少人死在路上。 而他便是其中一名温成氏后人,知晓自家的历史,便一直敌视宋人,寨子里袭杀宋人,他颇为兴奋,此刻听着山腰处的喊杀声,恨不得自己参加,此刻这些羌人表现,令他极为不耻。 交涉一阵子,温觉成啰朝刘然等人呵斥道:“放下武器,检查一番,寨主说了,他不亲自亲自回来,谁也不得入寨子。” 王当见此,低声道:“这如何是好?” 刘然没放下刀,直勾勾盯着眼前全部羌人,除却温觉成啰之外,其余羌人立即陷入了紧张,李遇等人离开前,曾说过不能放人进来,若是有羌人来,他们断然不会开寨门,然而对方是步跋子,不仅仅是一位,而是三位,他们谁也不敢得罪。 相处数年,他们深知步跋子的厉害,谁也不敢得罪,唯有打开寨门,想要检查一番对方是否为奸细,但被刘然眼神所摄,他们心中颇为惊惧,喉结滚动,忍不住咽了咽唾沫,不知该不该检查。 察觉对方的恐慌,刘然对王当等人摆了摆手,而后神色从容的孤身上前。.. 眼见刘然走来,他们神色一愣,想要检查,但谁也不敢说,唯有温觉成啰大声呵斥道:“军主有令,谁来也不可进入,唯有放下武器,检查才可。” 刘然充耳不闻,快步来到温觉成啰面前,狠狠一踹他腹部,猝然遭受大力袭击,温觉成啰哪能预料到眼前人会发难,被结结实实的踹翻在地。 其余羌人神色一变,手中弯刀迅速拔出,对着刘然大声怒斥,想要冲上来,被其一眼所瞪,竟不敢上前,王当等人在旁拎刀对峙,他们想起步跋子的可怕,谁也没管踹翻在地的温觉成啰,反而连连后退。 刘然对羌人怒吼置之不理,对着还没反应过来的温觉成啰又是狠狠一踹,一顿毒打,嚣张气焰展现的淋漓至尽,在旁观看的王当,冷汗忍不住都落下来了。 连番遭受袭击,无法起身的温觉成啰怒目圆睁,心中一阵屈辱,手账朝腰部弯刀就要伸去,而刘然却比他更快,拔刀就是一砍,刀锋径直从他脖颈一处下滑,蔓延至腹部,鲜血汹涌喷洒。 一刀斩下温觉成啰的头颅,刘然伸手提起,将其投掷在其余羌人面前,后退的羌人,眼睁睁看着头目的首级被丢在自己眼前,心中惊骇万分,连连后退。 刘然浑身被鲜血浇了全身,他将刀插在坚硬地面,一言不发,场中陷入了可怕的压抑,羌人不知为何步跋子骤然出手,寨内精锐全数被派出阻击敌人,能够成为主心骨的人,早被斩首,此刻他们心中乱成一团乱麻,不知对方为何突然发难。 王当心中也是一阵打鼓,不明白刘然为何突然发难。 刘然朝王当几人招了招手,王当几人警惕的看着前方羌人,拎着刀一步一步挪向刘然五尺之内,形成一个简略的三人阵。 双方剑拔弩张,只等一个催化。 刘然无视众人的目光,朝前走了一步,羌人脸色紧张的望着刘然的行为举止,见他再度走来,咬了咬牙,手掌紧握弯刀。 行至举例羌人十步,刘然停下了脚步,这个距离较为安全,若是再前进,必然触动羌人敏感的神经。 停下脚步的刘然,望着诸多羌人神色自若,沉稳道:“让开。” 与张应和羌人多日,刘然也习一些羌语,在这时恰好派上用场。 羌人闻言,脸上满是警惕,手中弯刀紧紧握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