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数十队弓箭手,迈着齐整步伐,徐徐朝校场而去,概因第二次,也未曾再现初次互争。 待到刘然与王当在校场碰面时,王当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旋即消散,这是一名典型的西北汉子,好勇斗狠,也会媚上欺下,但他始终是一名武人,身为武人的骄傲,不允许在敌人面前露怯,只会让他散发更凶狠的意志。 况且,郑科也对他下命令,需以最大努力,消耗康随队伍的精锐。 古朴沉重的鼓声响起,辛兴宗等人姗姗来迟,与此同时还多了一名生面孔,此人衣着不凡,举手投足间,就连辛兴宗也毕恭毕敬,这令场下弓箭手神色一振,知晓来了个大人物。 此人姓陈名到,乃是弓箭手巡检,而他也隶属于熙河路知州、经略使林摅麾下,固辛兴宗也不敢有丝毫怠慢,而他此次前来,正是为选拔巡边士卒。 陈到望着底下近千人,微微点头,这气势着实不差,不亏是镇守河湟谷地最前端的弓箭手寨子。 河湟谷左侧为祁连山,前方为日月山,正是游牧与农耕文明的分界线,昔日唐代正因为失此地,以至吐蕃可直接威胁长安,故能镇守此地者,皆为军中翘楚。 台下众多弓箭手,察觉陈到的审视,纷纷挺拔身子,欲将最好的一面表现出来,甚有不少人心中暗想,被这名大人物赏识。 刘然在众人里,对陈到略有些诧异,这等大人物到来,竟无一丝消息。 辛兴宗来至陈到身边旁,伸手介绍道:“这名便是巡边官陈到,今日来此,便是观看尔等演武。” 众人一听,竟是巡边官这等大人物,不由神色一震。 而刘然眼里露出异色,竟是巡检,昔日他没少听里正说过,庆州在庆历年前兵变,当时指挥使第一个杀的便是使臣巡边官。 只因宋王朝所行二年一替,使臣与所辖军官、将士之间统属极为不稳定,皆为临时生成,而彼此关系随时会结束,兵官频繁更换,令使臣与军员伍卒未及识。 彼此之间缺乏了解,上下情不相习熟,使臣与军伍改任移戍,虽抑制奸谋等事,维护地方稳定,却也使得卒不知使臣,使臣不知卒之事,以至于多有摩擦。 陈到不知底下士卒,竟想到兵变之事,此刻他对众人正色道:“此番,吾奉熙河路知州、经略使林摅林大人之命,特从尔等中挑选精锐,充任巡边士卒。” 众人闻言,得知巡边官欲望从彼此之间,挑选精锐巡边士卒,纷纷热情高涨,磨拳擦掌,欲在使臣面前留名。 需知弓箭手本就劳苦,每月口粮皆为自身所耕种,然成巡边士卒,便可每月领取二十八升口粮,这对众人是不小的奖赏。 其中康随与贾预,更是极为兴奋,二者自认所率精锐,无一敌手,更逢今日之敌,不过是彼此指挥里寻常军使,此乃真是天赐良机,若是能被巡边官看中,岂不是功名自来。 辛兴宗也不再多话,命左右傔从拿上椅,让陈到坐下,就号令擂鼓、吹号。 随着击鼓声传遍整个校场,刘然等人纷纷带着弓箭手退去,站在校场沿边,场中只剩下康随与王当二队。 听着击鼓声,陈到聚精会神望着场中,他这次前来便是从中挑选一百人名弓箭手,巡边士卒极为重要,不可疏忽,战事未起,尚可,若是战事一起,巡边士卒便是第一线。 咚咚咚。 鼓声起,两队在众人眼前迅速战在一团,因陈到在此,庆州士卒不甘示弱,一时间竟未落下风,其中王当更是颇为凶悍,知晓非其对手的他,挥砍间丝毫无留有余地。 然而康随所带皆为精锐,岂能是容易之辈,他们手中长枪如林,招式更是老练,瞬间就压制了王当队伍。 王当见此,想要学习刘然之法,以一人之力冲入敌阵,扭转乾坤。 冲入敌阵之中,王当招式极为猛烈,数名老卒被他所击倒,场中庆州军弓箭手,士气顿时一涨。 台上陈到见此,略微点头,这名庆州军的军使,倒是不差 而镇戎军精锐,见此哪能容忍王当如此猖狂,霎时间数人朝他包围而去。 眼前数名袭来的老卒,狠狠一咬牙,不退反进,带队手中木刀一劈,对面老卒吃了一刀,吃痛下脚步一个踉跄,可惜这并非真刀,老卒经验何其丰富,瞬间朝前堵去。 其余精锐士卒,砍翻敌人,也快速将王当笼罩一团,哪怕王当凶悍,也依旧难敌四手,短短时间就被木枪击中数次,若非他身穿纸甲,早就倒下。 但随着庆州军站着的越来越少,躺下的越来越多,孤立无援的王当,很快就被老卒所打倒。 等王当再度起身时,只看见自家令旗,已在康随手中,不由露出苦涩的表情。 以陈到眼光,自然能看出若非看康随着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