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着程屹的手,放声痛哭:
“你还年轻,你不懂我们做家长的心,孟母三迁的故事你听说过吧?我们当妈的搬来搬去,不就是想让孩子能有个能安心读书的好环境吗?”
说着说着,她就咬紧了牙,恶狠狠道:“谁成想,小寻都转学了,那个遭千杀的盛炀还阴魂不散!要我说他早就该死!你们警察要抓,就应该把他给抓了呀!”
程屹差点儿就不知道说什么好,“……可盛炀已经死了啊,还是您儿子小寻亲手杀的……”
“你胡说!”
顾寻的妈妈拍起桌子,又开始车轱辘话。
“我儿子从小就听话懂事,逢年过节,我杀个鸡他都不敢看,怎么可能动手杀人?分明就是你们这些警察贪赃枉法,包庇盛炀那个小畜生,还栽赃陷害我儿子!可怜我孤儿寡母哇……”
正哭得起劲,休息室的门从外面被推开。
一个素着颜、脸色蜡黄,胳膊上还缠着纱布的姑娘走了进来。
她在桌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盯着顾寻的妈妈。
“呦,这位大妈,两年不见,您这都哭到公安局里来了?”
顾寻妈妈攥着抽纸,止住了哭腔,皱着眉头打量她。
云艳辉则上前一步,关切道:“周念念,伤口都包扎好了吗?”
周念念收回刚刚那副阴阳怪气的斗鸡模样,冲着女警点了点头。
柔声道,“都包扎好了。”
然后又看向顾寻妈妈,变脸似的,神色再度冰冷。
“现在,咱们也该算算两年前的那笔账了。”
她青紫的嘴角扯出了一个讥笑,“怎么,您家乖乖男宝还没考上状元,顾大妈就贵人多忘事,连我都记不住了?”
顾寻妈妈嗫嚅了一下,还没等她开口,门口处就又传来一道女孩子的声音。
刚刚在公安局门口的车里补完妆,打扮得光鲜亮丽的许如愿追了过来。
她气喘吁吁地站在周念念身后,盯着她,迟疑地问道:
“……你,认识我男朋友吗?”
周念念回过头来看她。
许如愿立马挺起了胸脯,下巴微抬,宣誓主权道:“我是顾寻的正牌女友!你又是谁?”
顾寻妈妈却拍桌而起,“正牌女友?我儿子一心只读圣贤书,怎么可能在学校里谈恋爱?!”
又指着许如愿的鼻子,尖声骂道:“是你!你个小贱货,就是你勾引我家小寻的,对不对?!”
她的联想能力极强,当即就把所有的事情胡乱串在一起,仿佛参悟了事情的真相一般。
“肯定是你!你跟盛炀是一伙的,我就说我儿子怎么可能会出现在酒吧那种地方……就是你这个不三不四的小贱货把他给勾引过去的!”
顾寻妈妈癫狂了似的去拽程屹的胳膊,“你,你赶快把她给抓起来!”
周念念却完全不理会顾寻妈妈的疯言疯语,只抱着胳膊,轻蔑地打量着许如愿。
“顾寻的女朋友是吧?”
她哼了一声。
“两年前,顾寻在酒吧里往我腿底下放摄像头搞偷拍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此话一出,刚被骂了一顿的大小姐又是如遭雷击。
她完全不敢相信,“……你、你在说什么?两年前?我男朋友怎么可能会去酒吧呢?”
周念念又瞥向顾寻妈妈,满脸好笑道:
“那就问问你婆婆呗,两年前,顾寻那小子是不是在迷路人酒吧里打过工?”
顾寻妈妈一怔,盯着周念念的脸,使劲在脑海中思索,不肯说话了。
许如愿却扑了上去,晃着顾寻妈妈的胳膊,“阿姨,她说的是真的吗?”
见顾寻妈妈不反驳,大小姐还有些生气。
“阿姨,有你这么当妈的吗?怎么能让自己的儿子去酒吧里打工……”
话没说完,就被顾寻妈妈一巴掌狠狠地推搡在了肩膀上。
“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敢这么跟我说话?”
大小姐连连后退两步,云艳辉正要去搀扶她。
门口却突然窜出一道娇小的身影。
跟个小炮仗似的跳出来,拦在了许如愿的身前。
一开口,脆生生的,大声怒斥道:“你凭什么推她?”
顾寻妈妈却不管三七二十一,又往人身上推了一巴掌。
劳动妇女力气极大,小姑娘压根儿就站不稳。
一个屁股墩儿就坐到了地上,愣了两秒,撇嘴大哭:
“……呜呜呜你凭什么推我?”
谈靳楚脸色一变,伸手把人拉了起来。
“没事吧,妙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