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定清楚些什么。”
“所以见是必须要见的。”
褚长溪踏出池子,足下走过一道水痕,几步之后如剑芒寒锋,滴水的发丝和衣物干透只余清凉。
第一次踏出门外,入眼漫天血色,雾霭沉沉,阴冷湿寒的气息扑面。
他的主动走出让殿外跪候的侍女惊诧不已。
“大……大人。”
她们不知如何称呼,只知以尊主在意程度绝对怠慢不得,纷纷跪伏在地道,“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褚长溪未说话,径直向前走,雪白的身影割裂漫天的红。
侍女们对视一眼,带头的向一人点头,那人躬身退去,其余人追随白衣之人,不远不近跟在对方身后。
血雾暗红弥漫的高殿长阶,他白衣流风如落雪,清冷高绝。
跟随的侍女惴惴不安,既不敢阻拦,亦不敢放任他走出殿门,左右为难。
眼见仙尊就要跨出殿外,一侍女大胆上前,道,“大人,不能再往前了,外面……外面危险。”
褚长溪脚步未变,道,“不必跟着。”
清冷嗓音,如他一身清华。
他抬脚迈出。
无形的屏障被破。
殿外更暗了一些,魔气如有实质逮着一位“食物”疯狂的往他身上涌。
但还未进身,就被一道血光化作的利刃斩断,魔气如遇天敌,惊恐退后,不敢再上前。
“尊主。”
身后魔女护卫跪了一地。
褚长溪立在原地未动。
长袍衣摆漫过漆黑石阶,他未束玉冠,青丝垂落满背,视线落处,清清浅浅,不见情绪。
远处走来的人,黑色大氅,邪性张狂。
“长溪既要外出,为何不与我说?”
湮赆之唇角的笑意故作的玩味轻佻,黑袍广袖,眉眼间尽是身为魔界之主的狂妄和傲视。
但褚长溪极其疏冷看他一眼,并无情绪波澜。
又是这般。
总是这般!
一旦清醒后,湮赆之对他做的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
他拿毒发欺他,几乎幼稚的可怜!
他声音冷下去,“长溪还是不要随意走动的好,你如今不能使用灵力,如同凡人,被什么不长眼的东西弄坏了,可就不好玩了!”
明明白衣之下,满是他弄出的痕迹,可仙人看他的眼眸,始终是坦荡的清晖冷冽,似不染半点尘世俗欲。
红眸血气浮浮沉沉,湮赆之狠狠捏紧的手指,渐渐不受控制,他甚至想就地将仙人衣物全部碎尽,当着所有人的面,听他喘息不稳,看他欲|望难解的神情。
没关系,他们还有很长时间。
湮赆之告诉自己,没关系!
他闭了闭眼睛,才稳声道,“走吧,回去!”
褚长溪不动。
似沉默的僵持。
湮赆之手指反复攥紧又松开,最终道,“长溪要去何处?我陪你。”
褚长溪迈步继续下石阶。
湮赆之看着眼前人雪衣若浮光,负手跟在身后,一言不发地跟着,竟像是那些年踏玄天楼,依偎仙人落下的影子一般。
一种说不出的安宁。
像梦一般。
魔界黄沙漫天,枯枝落叶乱舞,都似染了血。褚长溪漫无目的四处走了走,所过之处,哪怕仙魔不两立,魔族中人恨不得把他撕了,但有魔尊大人亲自护航,连眼神都无需落去,皆无人敢侧目。
魔族中人对这位新上任的魔尊,敬畏中更多的是恐惧。
天光虽绚烂如霞光,美则美,但血气弥漫。
不多时,冷风骤起,乌云堆积,竟下起了雨。
褚长溪还未来得及反应,一把伞撑在他头顶,他偏头,入眼是男子挺直的鼻梁和利落的下颚线,近距离下,那张好看的脸,果真漂亮的不像话。
“下雨了,可以回去了吗?”
所有跟随的人都静静在雨里淋着,连湮赆之的半边肩膀都落在外面。
褚长溪在伞下,看向那只执伞的手,鬼气森森的底色,满是艳丽红痕。
他还未开口。
湮赆之忽然将伞塞入他手中,将他抱起,霸道往回走。
“魔界的雨来自魔渊尽海,雨水会弄脏你鞋子,等雨停你可再出来。”
他解释。
但又强硬加一句,“你只要记得应下我何事,你若敢离开我,我定会再上苍吾,绝不留手!”
“………”
他一心想把他弄脏,可除了他自己,任何人或物,敢染上仙人半分,湮赆之都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