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她如今在城郊的庄子上料理事务,过几天就会回来的,舅舅见着就知道了。”
崔奇风点头,解释道:“红谏原是你母亲的贴身女使,到了年纪放出去嫁人,我依稀记得她是姓翟的,还有个弟弟,叫什么来着...”
“翟青训。”允棠轻声说道。
“对,那就是了。”
崔奇风回来路上,在驿站补充干粮和水时,曾听人提起过东临庄被烧毁之事,见她神色落寞,也能猜出个大概,忙话锋一转道,“原来是红谏将你救了出去,我们还以为…红谏是我们家的大功臣啊,等她回来,要好好赏她才是。”
“那我替翟妈妈,先谢过舅舅了,还望舅舅能将翟叔的妻女好生安顿。”
崔奇风点头应下,又扬手道:“今日不提伤心事!允棠啊,这么多年流落在外,让你受苦了,你放心,往后舅舅定将你视作亲生女儿一般,别家姑娘有的,你要有,别家没有的,我也尽力替你寻来!若是有人敢欺负你,我定要他们好看!”
允棠望过去,彪悍的汉子一脸认真。
可她又不禁腹诽:这样一个真性情的哥哥,又怎会让自己的妹妹枉死,连个墓碑都没有呢?
崔奇风不知她心中所想,抬手又将两人的酒具斟满,倒酒的功夫偏过头去看她,身后的烛光将她映衬得更加明眸皓齿,恬静端庄,崔奇风忍不住嘴角上扬。
“等过几日,南星和北辰也该回来了,你们年纪相仿,定能玩到一处去。”见她茫然,崔奇风又给她介绍道,“他们俩是双生子,南星是姐姐,北辰是弟弟,都比你大一岁,我只有这一双儿女。”
允棠点头,至少对舅舅的家庭成员有了一定的了解。
值得庆幸的是,舅舅只有一个妻子,并无妾室和庶出儿女,家庭状况并不复杂,这多少让她松了一口气。
也不知是舅舅对舅母情深意重,还是因身处苦寒之地,没有娘子愿意跟着他去遭罪。
她也注意到舅舅刻意不去提外祖父,许是老人执拗,还放不下心结也说不定。
想要为母亲正名,能得到崔家的支持是最好的,外祖父再固执,也不过是一个待攻克的难题,她始终坚信事在人为。
崔奇风又开口道:“不过我那个女儿啊,性子随了我,年纪也不小了,点茶女工插花音律,却是样样都不会,到时你可别笑她。”
允棠也笑,“我也不会。”
崔奇风一怔,随即尴尬笑笑,“你也不用为了安慰我,太过于自谦...”
允棠只觉得面颊燥热,有些微醺,她又抿一口酒,摇了摇头,实话道:“并非自谦,我是真的不会,可能我脑子愚笨,学不来这些,我对这些也都不感兴趣。”
“怎么会,你母亲可是我们几个当中,最最聪明的一个。”说完崔奇风便觉得不妥,又改口问道,“都不感兴趣…那,那你喜欢什么?射箭?马球?还是投壶?”
“我?”允棠想想,“我喜欢画画,喜欢做...手工,比如说,木制的小船什么的。”
她把嘴边的模型,硬生生改成了手工。
“啊!”崔奇风恍然,好像是懂了,“就是木雕呗。”
“呃...对。”允棠本想解释,想了想又放弃挣扎,点了点头。
“也好,也好。”崔奇风一仰首将碗中的酒喝完,挥了挥手,潇洒道,“不喜欢就不学,我崔家的姑娘,会与不会,嫁到谁家,谁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允棠细细品着这句话,舅舅似乎在试着给她底气。
“来,吃菜!”
这顿饭前前后后,吃了一个多时辰,崔奇风似乎有无穷无尽的话要问,最后谈话被迫结束,实在是因为允棠不胜酒力。
回房间后,允棠被小满喂了醒酒汤,之后便沉沉睡去。
*
其实并非是萧卿尘故意躲出去,而是他确实分身乏术。
贱贸一案,他虽调查清楚,确是楚翰学所为,可朝堂上权御史中丞皇甫丘咬住三司使张阜不放,称人在其位,不懂得避嫌,便是德不配位。
御史台的言官们更是纷纷要求罢免张阜,一时间场面失控,张阜成为众矢之的。
这样一来,即便太子和皇太孙再想保全张阜,也无法开口向官家求情。
官家不得已,应百官谏言,下诏将张阜外放鄂州。
这一局,明显瑄王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