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几天,强迫自己不准去看那个女人怎么样了。但这几天,他可不会不吃不喝,相反,他这段时间的胃口相比以前不知好了多少倍。终于等到第七天,他草草装了几个自己按照网上教程学会的点心,就急不可耐的打开房间门,阴沉着一张脸,都没顾上要避着旁人一点,就径直往那个破屋子走。
等快到了,他才强迫自己的步伐放缓下来,刻意装作一副屈尊降贵、只是忽然想起来才来看看她死了没有的样子,打开破屋子的门锁,跨步进去。
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一副已经了无生气的模样。
禅院直哉心脏猛跳了一下,快步过去,就去探她鼻息。
还活着……
但她脸色苍白得很,就连唇瓣都没有血色了。明明刚把她抓回来的时候,她的唇红艳艳的。
他捏住她的脸晃几下,强行将她从昏睡状态弄醒,将袖子里的点心拿出来,喂她嘴边,语气生硬:“吃。”
吃完之后舔舔他的手指,跟他说她知道错了。他也不是不可以大发慈悲的不继续跟她计较。
但她明明已经饿到这种地步了,居然还倔强着不张嘴。甚至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偏开头了。
为什么?
到底还想让他怎么样?
明明跟六眼在一起的时候,笑得那么开心,明明把他错认成六眼的时候,对他笑得那么开心!明明……明明他都那么原谅她了,她跟佐藤逃跑,之后还打他一巴掌,他都没跟她计较,后来捅他脖子,逃跑去跟六眼厮混,前几天又打他一巴掌,他也只是嘴上说要喊打喊杀,她生病了还亲自喂她吃饭和喝药,她到底还想怎么样!他都已经这么对她了!她怎么就只能看见那些混蛋对她的一点点好,看不见他的呢?
狼心狗肺的贱女人……
他隐隐感觉到牙齿被他咬得咯咯作响,拿点心的手也一点点捏紧成拳,点心都被揉烂了。
“你不吃也得吃!想把自己饿死吗,就这么死也太便宜你了吧?”他哼笑着拿起另一块点心,强行喂她嘴里,她不咀嚼,他就扣住她的下巴强行她咀嚼,然后灌水,让她将食物咽下去。
接下来几天,他都这么喂她吃饭。每次这么喂食,她都表现得很痛苦,拼命挣扎。但可能是每次挣扎都无果,而且很消耗力气,所以慢慢的,她不再挣扎了。又过几天,甚至会主动张口吃饭。
但她神情始终恹恹。
看起来比没吃饭的时候更没精神了,基本上要晃她好久,她才能费劲地睁开眼吃他喂过去的食物,吃完之后,又很快就继续陷入昏睡。
为什么?
不是已经吃了饭了吗?怎么还一副快要死的样子。
他开始每天在喂完饭之后,去摸她脉搏,听她心跳。甚至晚上有时候睡觉会突然醒来,做贼似的跑去看她死没死。
他开始往这个破屋子搬暖炉,还给她换了个更舒服的床。
但她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了。
到底为什么?
明明每天都有吃饭,他也没打她骂她。
他无措地咬住手指,实在担心她像小时候母亲送他的金鱼,一不留神就死了,这种感觉,就像心脏被什么紧紧地攥住,顷刻之间,就收缩成一团,让他堵得慌。于是去旁敲侧击着问家庭医生。
当然,他是以自己养了一只兔子为例讲解奈穗子的情况的。
“直哉少爷,我不是兽医……”家庭医生有些为难,但见他脸色不爽,最终还是为难地开口,“可能是心情不太好吧?如果说这只兔子是野生的,忽然被关在笼子里不准出去,就会郁郁寡欢,久而久之就会对身体也产生诸多不良影响,因此死掉都是有可能的。直哉少爷您可以适当的带它去外面散散步,说不准就心情好点了。”
“你是在搞笑吗?”禅院直哉冷笑着。
把她放出去散步,然后继续勾引野男人红杏出墙吗?
他吃到的教训还不够多吗?!
就算死了都好,他也不会再允许她出去哪怕一步。
可看着她没有一点血色的脸,即使清醒着也格外空洞和无神的眼睛,整个人就像一片从树枝上飘落的泛黄落叶,轻飘飘的,充满了疲倦和虚弱。
他还是将她脚上的脚铐打开了。
这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凌晨一点多,他担心她死,所以跑过来听她心跳。看着她艰难睁开眼,朝他看来的不明所以的目光。他深吸一口气,语气里透漏着不爽,“要不要出去散步。”
她只是眼神平淡的看着他。
明明他都这么大发慈悲了,她却没表现出一点受宠若惊。
“不去也得去。”他语气不佳,把她从床上扯起来,给她换上超级厚的和服,还裹了围巾,然后扯着她往外走。
今天又下雪了。
甚至不需要庭灯,地上的积雪就能让夜幕充满微弱的光。
这个点,佣人们早就睡觉了,在禅院家这种九点基本就没什么人的地方,现在还出来闲逛的,估计也就他们了。
他想早点遛完一圈就回去,但她走路慢悠悠的,还时不时晃一下一副要摔倒的样子,他又不得不也跟着放缓脚步。
他嘴角下撇着,很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