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直哉一边强忍疼痛, 艰难地给自己肩膀上药,一边在心底怒骂奈穗子。药还没上完,书房门就被外面的人敲得跟禅院家要亡了似的, 他愤愤地一把将药瓶砸碎, 也不管上到一半还往外冒血的伤口了,胡乱扯好衣服,就怒气汹汹地打开书房门,一脚踹过去。
“你想死吗!”
那名佣人被踹得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又赶忙重新跪好,说话都打着颤:“直哉少爷,五条、五条家的那个六眼来了!”
禅院直哉要踹去的第二脚就这样僵在了半空。
五条悟回来了?
他想起来上次去五条家要人,结果被五条悟狠狠揍到毫无还手之力的事。他顿感已经消肿好久的脸又开始隐隐作痛。
“拖住他!”
禅院直哉撂下这么一句, 就一路急走, 将那间独立屋子的门锁打开, 就看到那个女人居然还十分有闲心地在浇花,之前吵架吵的那么凶, 她居然一点都不在意,还在浇花?浇花?!贱人……贱人贱人!
他扯住她的胳膊就往外走, 他要赶快把她藏到禅院家之外的地方去, 让六眼那个混蛋奸夫找不到她。
这次,被他触碰, 她没再呕吐。
并且也乖乖地跟着他走。
但他却更生气了,心底那股气不匀的感觉折磨得他脑子都要炸了, 他紧绷着下巴,抿着嘴,拉着她的胳膊,越走越快。
她逐渐跟不上了, 被他扯得跌跌撞撞,最后摔倒在地上。
他动作粗暴地把她拉起来。
没走几步,她又跌倒了。
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这个贱人!
“五条悟回来了,你开心的要死了吧!你又要跟他走了是不是?!你从小时候开始就一直想跟他走,现在他来找你了,你巴不得多摔几次,好让他赶快追上来把你接走是不是!”他像受了什么刺激,气急败坏地掐住她的脖子,因为之前肩膀的皮肉被他搓烂了而红的眼睛,在此刻更红了,他又凶又狠地瞪着她,就像一条疯狗,“你想得美!就算是死你也得死在禅院家!”
却不想她只是缓慢眨了下眼睛,然后指向他肩膀受伤的地方,嗓音软软的:“这里……没有难闻的气味了。”
“……”他下意识顺着她的指尖看去。
那块的皮肉因为翻得太狠,血一直没止住,现在已经把他肩膀处白色的衣服染成的血红色。
她弯弯眼睛,问:“现在天还没黑,我们就出来散步了吗?下次如果还是白天出来,我可以带那盆花一起散步吗?那个房子窗户一直锁着,它经常晒不到太阳。”
他掐她脖子原本就不是多用力的手,一点点松开了。
......
..............
因为我的速度太慢了,还经常摔倒。
所以最后是直哉少爷抱着我走的,将我从后门带出禅院家结界后,他将我塞进车后座,随后他自己也跟着钻进来。
刚把车门拉上,司机就把车开出去了。
期间,他一直回头张望,同时狠狠踹几脚司机的车座,催促:“再开快点!”
我没问他我们要去哪。
一直垂头,盯着自己捏在一起的手看。
直到车猛地急停,直哉少爷一把将我搂进他怀里,避免我的脑袋朝前撞去,但他的脑袋却重重撞上了玻璃。他咬牙切齿地捂住额头受伤的地方,眼神阴毒地看向车前方十来米的位置,一个穿着高专教师制服、眼睛蒙着白色绷带的年轻人正站在那里,右手摆出的术式手势是【术式顺转·苍】。
直哉少爷将车门踹开,拉住我的手下车,然后将我扯到他身后去,挡住,连一根头发丝都不让我暴露出去。
我听见他从牙关里挤字:
“悟君,这里不是你们五条家的地盘吧?你是不是太目中无人了点。”
“哟,直哉,好久不见。”悟少爷甩甩刚才发动术式的那只手,双手插兜笑嘻嘻地走过来,“我问过你老爹了啊,你不知道吗?你老爹跟我说,你擅自安排人去川崎县的事他并不知情,已经把你交给我处理了,说是只要不打死就好。”
他在直哉少爷身前站住。
歪歪头,用好奇的口吻说,“欸,你的脸已经消肿了啊。我还以为需要好几个月呢,没想到你皮还挺厚的。”
直哉少爷气急败坏地抡起拳头,却只打在悟少爷的无下限上,随即,直哉少爷就反被悟少爷一拳揍倒了。
他的脸立马就青紫肿起,牙齿也掉了一颗,满口鲜血。
他疼得眼泪都蓄在了眼眶里。
悟少爷甩甩手,没再管他,而是看向我。隔着绷带,我看不清他此刻的眼神,但他嘴角是抿成一条直线的,没像以往那样总带着轻浮的笑。
我清楚。
他一定知道我是故意被抓住的。
毕竟悟少爷那么聪明,他什么都想得到。
但他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只当我依旧是在跟他闹别扭。甚至还是选择这么愚蠢的方式跟他闹别扭。
他拉住我的手,要带我走。
直哉少爷立马扑过来,抓住我的左手,死死不放,同时紧盯住悟少爷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