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瞬间静了。
敬安公主脊背僵硬一片,嘴巴还保持着哭嚎的动作,半晌,惊叫道:“诈尸啦!”
柔妃亦是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景仁帝几步迈到床边,“静儿!”
静嫔脸色已经恢复了几分红润,血液重新在身体里流动的生机令她感到分外珍惜。
她强撑着起身,背靠软枕,抬眼看了眼景仁帝,然后又看向敬安公主。
眼底是倾泻而出的怒意,顾忌着身体,她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本宫没死,让你们失望了!”
一片寂静后,柔妃淡淡开口道:“妹妹没事,我们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失望呢?”
只是掐着的掌心泄露了内心的几许不平静。
敬安公主震惊过后,直接不管不顾闹道:“张院判这个老东西,既然治好了静嫔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是何居心?想看本公主的笑话?”
景仁帝没听清她们在吵闹什么,眼中俨然只有静嫔。
他握住她的手,“朕差点以为你……”
静嫔虚弱的笑笑,“妾身差点也以为再也见不到皇上了。”
她向来性子柔和得很,不同于柔妃动不动的撒娇。
静嫔知书达理,甚少有小女儿家的娇态,都是落落大方的模样。
但就是这样,愈发让景仁帝欢喜。
这就是他记忆中宸妃的模样。
如今静嫔骤然示弱,整个人像是要碎了一般,景仁帝顿时生出身为男人的怜惜之情。
他握住静嫔手腕,带着淡淡的柔和,“醒来就好,伤害你的凶手,朕定会严惩不贷!”
闻言,静嫔目光若有似无看向敬安公主,声音很轻却又足够众人听得见:“真的吗?皇上会为妾身做主吗?”
“自然,”景仁帝想都没想道,一个坤王妃而已,大不了换一个。
这后宫之中还容不得她放肆!
静嫔嘴边的笑意更深了。
敬安公主心里莫名一虚,转头看向一旁的张院判,顿时趾高气扬道:“本公主看最应该把这个张院判砍了,本事没有,还敢戏弄我们?”
张院判现下挺直了脊背,不怕她道:“老臣曾数次开口,但均被公主打断。”
柔妃指责道:“方才是张院判自己说的有愧,才会让我们误会,现在怪到我们头上?”
张院判不卑不亢道:“老臣说有愧,是因为静嫔并非是老臣救回来的,这一切多亏了坤王妃。”
敬安公主瞪圆了眼睛,“夏席月?她不是被关起来了吗?”
战承坤眉头一锁,跟着道:“这女人逃狱,竟然逃到了这里来?”
逃狱?
敬安公主眼睛一亮,“逃狱罪加一等,父皇你赶紧派人把她抓起来就地斩杀!”
“本宫看谁敢?”
景仁帝还没出声,静嫔就率先开口道。
景仁帝一怔,低下头道:“静儿,你……”
经过一场生死后,静嫔不由多了几分锋芒。
实际上她早就醒了!
只不过装着没醒,听着柔妃和敬安公主在旁边的假惺惺,她只觉得可笑至极!
眼下,她冷冷盯着敬安公主,吐出足以令她惊惧的事实:“坤王妃没有伤害本宫,是敬安公主推了坤王妃,致使本宫小产!更是不死心的喂本宫药,害得本宫大出血!是坤王妃一心惦记本宫,逃出来救治了命悬一线的本宫,妾身才能看见皇上!”
说着,她眼泛泪光的看向景仁帝,无声的传达了她的痛苦。
从她口中说出的真相惊骇至极。
战承坤头一个难以置信道:“怎么可能?本王亲眼看见夏席月动的手,手上还有血迹。”
“那是在救治本宫!”
敬安公主脸色煞白,不见棺材心不死的狡辩道:“胡说!我分明是好心喂药,还有这一切都是夏席月做的,关我什么事?”
静嫔冷笑一声,没想到她小小年纪就如此恶毒!
实际上人在昏迷之前,最后丧失的是听觉。
她亲耳听见了敬安公主是如何污蔑坤王妃的,只是她当时没有办法解释。
如今看着敬安公主装得无辜,心头大恨,“本宫说的是事实!”
这次轮到了张院判得意道:“当时老臣就劝过公主不要喂那碗药,可公主硬是不听,造成了静嫔的大出血。”
“也不知道公主是何居心。”张院判补充道。
敬安公主梗着脖子,不死心道:“本公主看静嫔是糊涂了,夏席月那贱人怎么可能会医术,更遑论救人?”
她之前被拘禁了太久,还不曾听过夏席月救治德公公的佳闻。
一想到静嫔肯定是故意诓她的,顿时冷哼道:“她要是会救人,本公主的脑袋给她当球踢!”
“哦?可我就是救了静嫔呢,德公公和九殿下以及静嫔,都是我的人证。”伴随着一道淡定的声音,夏席月缓缓走了出来。
她还是那副太监装扮,看着瘦小的很,先向景仁帝行了个礼。
静嫔连忙道:“你快起来,你是本宫的恩人!”
景仁帝打量的视线落在她头顶。
夏席月站着,不惧他打量。
战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