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顾芳菲就眼睁睁看着薄司擎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她悄悄推了下薄屿深,示意对方不要太离谱。
没看到就他这一句话,已经成功得罪了两个人吗?
但是薄屿深的表情非常认真,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或者只是随口一提的样子。
这沉重到几乎凝固的气氛就挺一言难尽。
薄司擎气得嘴角抽了抽,立刻转头吩咐管家老李。
“你还愣着做什么?去把家法请出来,今天我就要教训教训这个满口胡言的不孝子孙!”
李叔自然不会这么听话,只是站在他身旁低声下气地劝阻,说什么以和为贵,千万不要因为一时之失破坏了家里的和谐之类。
但是这只能是徒劳之功,薄司擎现在根本就听不进去哪怕是一个字。
他就是想狠狠地揍眼前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臭小子一顿,敢挑衅他的权威,他看这混账东西是活腻歪了!
“少他妈在这儿跟我啰里啰嗦,再不去干活,小心老子把你开了!”薄司擎愤怒地低吼,眼里都冒着火花。
刘玉兰一看不对劲儿,赶紧不尴不尬笑了两声,试图和稀泥,把这事儿翻篇。
“哎呀司擎,别这么大火气嘛,屿深好不容易回家一次,再把孩子吓坏了。再说还有顾小姐在呢,人家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咱们总归不能让别人看笑话不是?”
一边说着刘玉兰的视线一边若有若无瞥向顾芳菲,暗讽她就是个局外人,彻彻底底的外人。
而薄屿深只是倔强地站在原地,看向薄司擎的眼神带着些许仇恨的光亮。
可见他究竟有多恨对方,以至于情绪满满当当积压在心头,根本都懒得掩饰了,只想痛痛快快暴露出来。
薄司擎不住喘着粗气,本来一定要揍薄屿深一顿的念头也有一瞬间动摇,但是现在对上这狼崽子一般冰冷仇恨的眼神,薄司擎只觉得连血液都是冰冷的。
看吧,这就是他的好儿子。
一想到以后他一手打拼出来的公司就要彻底交给这种货色,薄司擎就觉得头疼不已。
一根浑身漆黑油亮的长条棍子被恭恭敬敬送了上来,顾芳菲随意看过去,突然觉得恶心到想要呕吐。
原因无他,顾芳菲看到那上面还带着已经干涸了的斑斑血迹,隐隐约约还带着铁腥味。
别提有多难受了。
但是她现在顾不了那么多,这根棍子差不多有婴儿手臂粗细,而且肯定是实木制成的。
只要是打在薄屿深身上,那他该有多疼啊!
那样惨烈的画面顾芳菲想都不敢想,她突然冲出去,表情十分倔强坚定地挡在薄屿深面前。
“叔叔,您要打就打我吧!是我主动追求的阿深,他现在两难的境地也是我造成的,我愿意替他受罚。”
薄屿深眉心一跳,立刻把她往回拉。
但是没想到这小丫头看着瘦瘦弱弱的,要是倔强起来就像一头驴一般,怎么都拉不回来。
“别瞎说,一边呆着去,别给我捣乱。只要能摆平这件事,要杀要剐我都认了。”薄屿深的声音很低,透着警告。
“我不!”
顾芳菲像是一只突然炸毛的猫一般,情绪很激动。她想用力挣扎,但是根本挣不开,只好妥协。
“还真是一对患难鸳鸯。我教训自己儿子跟你没关系,你最好赶紧滚开,要不小心我连你一起打!”
薄司擎意味不明地嗤笑一声,然后重重举起黑到发亮的家法,就要死死落下!
“住手!先生,老太太说今天您要是敢打少爷,明天她就把财产重新分配,让您一分也拿不到。”
刚才被李叔派去请援兵的下属急匆匆跑回来报告说。
李叔一听到这话就悄悄松了口气,知道总算可以避免一场混乱了。
果然,关键时候还是老太太有用。老太太就像是薄家的定海神针,能镇得住一切大风大浪。
“慈母多败儿!今天算是让你逃过一劫,下次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薄司擎憋屈死了,但是他老妈的话他不能不听。因为要是认真算起来,薄司擎其实是给薄老太太打工的。
这场风波好歹过去了,顾芳菲长长地松了口气,觉得一颗提起来的心勉强放回肚子里去。
经过这出闹剧,刘玉兰也不急着外出做美容了,十分殷勤地在薄司擎身边跑前跑后,妥妥一副女主人的架势。
“今天啊澳洲空运过来的对虾还不错,我们晚上烧点虾吃吧?这道菜你爸爸喜欢,他平时工作忙也没空吃上几次,正好这次让咱们都尝尝鲜。”
厨师过来询问晚饭吃什么的时候,刘玉兰很快笑着安排好了。
被妻子格外关注的薄司擎自然没有意见,至于顾芳菲,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刘玉兰没有表露出来任何要问问她意见的样子。
似乎整顿饭对她来说都是施舍,她甚至都不配自己点菜。
薄屿深不悦,要帮她出头,却被顾芳菲使眼色制止了。
“再忍忍。”
这是顾芳菲的意思,小不忍则乱大谋,换位思考一下,她这个空降新来的确实是挺不招人待见的。
离开饭还有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