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绮玉院里,三叔伯一大清早匆匆赶来。
“三叔怎么这般早便来了?”
沐晚虞笑吟吟地将人迎进门,吩咐侍女端来茶点。
三叔伯略显疲态,眉宇间却掩饰不住喜色,“晚虞,你真的可算是神了!”
“今日京中各大米粮铺便张贴告示,宣布米粮降价。
幸而我们按照你的安排,提前将腌制的水草在降价之前抛售出去,才趁此机会大赚一笔。
如若不然,待米粮价格彻底降回饥荒前的价格,这几百坛水草,非烂在地窖里不可。”
沐晚虞神色波澜不惊,淡淡道:“这几日加派人手,务必将水草全部兜售完毕。否则,日子拖得越久,米粮价格只会持续走低,就愈发增加了水草积压的风险。”
三叔伯郑重点头,“嗯嗯,你说的这些三叔都明白。”
继而他从怀里掏出名单摊在桌上,“谈合作的人选我已经筛选完毕,晚虞你先看看,到时我安排你们见面。”
沐晚虞慢悠悠翻开名单,微微颔首,“好,过几日我差人给您送信。”
三叔伯望着神定气闲的沐晚虞,愈发心满意足。
幸好他慧眼识珠,趁早抱住金大腿,赚了大钱。如今,想要跟着沐晚虞赚钱的人早就抢破了头,还怕她不乐意嘞。
……
短短半月,沐晚虞手
中的财富积累到令人咋舌的地步。
京中盛传有位多财善贾的奇女子,一跃成为平良国首富,风光不可限量。
将军府众宗亲也听闻将军夫人日进斗金的事迹,忆起饥荒之初,她曾当着众人宣布欲要购置山头的消息,还询问他们是否要投钱合作。
当时他们为何就目光短浅,没能瞧出沐晚虞的高瞻远瞩,生生错失了这一发财机会。
思及此,宗亲们长吁短叹,悔得肠子都青了。
宋清亦听到传闻,阴沉着脸坐在书房。
“沐晚虞当真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跑去跟外人合伙做生意,也不愿意跟我们这些亲戚合伙,害的我们这些亲族竟是半点好处都捞不着!”
二夫人眼神复杂,轻拍后背替他顺气,“她现在可是京中有名的大红人,多少人排着队要拿钱入伙。”
“沐晚虞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可咱们也犯不着跟钱过不去。不如你服个软,求她带咱们合伙赚钱。”
闻言,宋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上次当着将军府众多宗亲的面,他提议要沐晚虞拉自己入伙,却被冷言驳斥,狠狠跌了面子。
如今,如何能拉下脸再去求她?
宋清垂眸,忽而灵光乍现,茅塞顿开,抚掌大声道:“兴许可以让老夫人去说说沐晚虞。”
“这女人最
听她的话,保不齐良心发现,愿意带咱们一起赚钱。”
二夫人看着他兴奋扭曲的脸色,眼神复杂地攥紧拳头。
“阿嚏!”此时,沐晚虞倏尔后背一阵恶寒,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和人在背后议论她?
正想着,怀玉乐颠颠地踏进房间,眉眼弯弯,“夫人,您知道现在京中都是怎么流传您的吗?”
“怎么流传的?”
怀玉兴奋开口,“说您是商圣在世,不论多亏本的买卖,只要交到您手里便能起死回生,财源广进。”
沐晚虞觉得好笑,“这些人惯会以讹传讹,夸大事实。”
“才不是呢。”
怀玉眼神亮晶晶的,满是崇拜,“夫人才智过人,远非寻常人可比。”
沐晚虞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昨日请来府中的大夫,现在何处?”
怀玉弯起唇角,眼角盖不住的笑意,“已按照您的吩咐,给别院那边下了几味猛药。”
“听院里伺候的下人说,将军后背的鞭伤流血化脓,散发浓烈恶臭。身上亦起了不少疹子,瘙痒难忍。如今,正躺在床上哀嚎呢。”
沐晚虞冷笑,潋滟的杏眸划过嘲弄,“继续加大药量。”
“是。”
怀玉脚步轻快,满脸笑容地离开。
望着别院的方向,沐晚虞清冽的眼眸中如覆满霜雪,清醒而冰冷
。
前世在她的斡旋下,将军府众人踩着她的尸骨,各个春风满面。
这一世,她便要连本带利收回利息,让这些人切身体验一番,何为无间炼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将军府别院内。
宋明时趴在肮脏的床铺上,疼得呲牙咧嘴,抓心挠肝。
背后撕裂的伤口渗出鲜血,粘腻的脓顺着脊梁缓慢流动,散发的臭味直冲天灵盖。
不知为何,喝下昨日大夫熬好的汤药后,不仅伤势未能好转,身上反而生出大片红疹,痒得厉害。
宋明时心烦意乱,冲着门外大喊:“来人,快来人啊!”
一连叫了好几声,小厮才晃着四方步走进来,满脸的不情愿。
“叫叫叫,叫魂呢。什么事,说吧。”
宋明时抬眸,狠狠剜了一眼小厮,冷声道:“给我再找个大夫。”
“你亲自去找,我不要将军夫人请来的大夫。”
话音刚落,小厮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