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裴淼淼听到了小厮们说的话,紧赶带着大夫来到了别院。
“大夫,麻烦您瞧一瞧明朗护院后背的伤。好些天了,伤口总也不见好。”
大夫放下药箱,拿出脉枕放好,伸手搭在宋明时瘦了一大圈的手腕上。
裴淼淼在一旁瞧着大夫把脉,忍不住轻声催促:“他的伤势如何?可需要我去抓什么药?”
大夫捋着花白的胡须,眼神复杂。
半晌,才沉声吩咐道:“伤者伤势略有恶化,需得另行调配药方……至于先前的药方,暂且停下,不必再用了。”
言罢,他提笔写下新药方,交由裴淼淼前去药铺抓药。
不多时,裴淼淼端着热腾腾的药碗匆匆回来。
她一袭清新淡雅的月白长裙,裙裾随着脚步飘动,步步生青莲。眉眼如画,目若秋水,潋滟生波惹人怜爱。
“明朗护院,药熬好了,我先扶你先起身吧。”
边说着,她动作温柔地将宋明时扶起,随后捏着瓷勺,舀起滚烫的中药,红唇轻启,仔细将药吹凉,递到他嘴边。
“喝吧,药有些苦。我还带了些蜜饯,待会喝完药可以吃上几颗,压一压苦味。”
宋明时依言喝下药,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在女人娇俏的
小脸上。
药铺离将军府有些距离,她定是匆忙跑去,又匆忙跑回来熬药的。
现下,裴淼淼白嫩的额头上覆着一层薄汗,面颊绯红,桃红般的红一路延伸至纤细的脖颈。
望着她含情脉脉的水眸,宋明时心底说没有动容是假的,他竟是情不自禁牵起她柔嫩的小手,按在自己胸膛。
“裴姑娘情意深重,待日后,我定不会辜负……”
裴淼淼闻言微怔,猛地抽回手,羞怯地低下头,“等你伤养好了再说。”
宋明时目光灼灼,嗓音低沉磁性,“好,都听裴姑娘的。”
曲芙刚踏进房间,就见到两人眉目传情,满室弥漫着暧昧旖旎的气息。
她紧咬着牙关,十指死死攥着手帕,眼底沉的发暗。
可碍于伪装在外的身份,她非但不能责怪这勾引自己男人的贱女人,反而只能佯装出一副感激的模样。
“裴姑娘来了?”
她缓步走到床前,面容温婉,“听下人说你给明朗护院请来了大夫,姑娘可真是细心。”
裴淼淼赶忙摆手,“先前我刚来府邸之时,承蒙二位照拂,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闻言,曲芙暗眸涌动,而一旁的宋明时眼底爱意更甚。
裴姑娘不仅心地善良,
性情温婉柔和,还生的如此美貌动人,又倾心于他。
自己何不将她也收入房中,坐享齐人之福?
裴淼淼察觉到男人的灼热目光,面颊涨的通红,一抬眸正撞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眸,心忽地狂跳不止。
“喝完药了,可以吃点蜜饯压一压苦味。”
说罢,她掏出怀中包袱,一股脑塞到宋明时手里,倏地站起身,别过脸小声道:“明朗护卫好生歇息,我就先回去罢。”
宋明时蓦然扬起唇角,笑容如沐春风,“好,改日再见姑娘。”
“嗯。”她微微颔首,刚走出几步,身后便响起曲芙温柔的声音。
“我送裴姑娘。”
两人一前一后踏出别院。
裴淼淼葱白的手指紧绞着手帕,双眸湿漉漉的,有种说不出的娇怯意味。
然而曲芙却无心欣赏她这副模样,反而生出由衷的厌恶。
这该死的贱人,惯会使手段勾引男人!
曲芙眼神阴狠,面上却挂着温婉笑意,“裴姑娘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总跑来别院探望男人,传出去有损清誉。”
“更何况,裴先生正在府内教书,若是风言风语传到他的耳朵里,对大家都不好。”
“高风亮节的大儒竟教出个不知廉耻,勾引男人的女
儿……”
闻言,裴淼淼脸色蓦地一白。
她的眼圈止不住发红,僵硬地攥紧手中的锦帕,小声道:“我只是忧心明朗护卫的伤势,并没有别的想法。”
随即她抬眸,不料,正对上曲芙高深莫测的眼神,浑身抖了抖,草草敷衍了几句,便有些委屈地离开别院。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曲芙眼底划过嘲讽。
凭你也配跟我争?
她冷哼一声,转身回到房间,缓步走到床榻前,身子一歪,柔弱地倚在宋明时怀里。
“明时,我今日顶着毒太阳,跑了好多地方,还是未能请到大夫。”
她说着,泪水扑簌簌落下来,“都怪沐晚虞随意克扣银两,我身上没带够银子,大夫不肯同我回府,反而笑话我是乞丐。”
“方才回府的时候,我听府内下人说,你先前伤势恶化,就是她请来的大夫从中作梗,有意在药中添了几味属性相克的猛药。”
一听这话,宋明时怒不可遏,狠狠一拳砸在床榻上,“什么?她竟敢如此恶毒?!”
“有朝一日,待我恢复了身份,定要让她跪地求饶!”
曲芙脸色骤然大变,赶忙捂住他的嘴,惊惶开口,“万不能冲动!若是陛下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