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香楼,京城最奢华的茶楼。
虽只是民间茶楼,却汇聚了天下间的名茶,只要出得起银子,有足够高的地位,就算要拿昆仑山绝壁上的雪莲来泡茶,也不是不可能。
因为这处茶楼背后的老板是当朝大皇子。
他经营这处茶楼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经营人脉,得到消息。
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处为京城贵人们提供服务的茶楼,今天反倒帮了赵鼎一个大忙。
大晋国的权贵分几个档次,与权势、爵位相关,而不论血统的高贵。
即便是皇家子嗣,哪怕是晋帝的孙子,也未必比大晋某位公爵更高贵。
一间临水的茶室中,数名身着锦缎的侍女点燃熏香,为贵妇人们倒上香茗。
坐在首位的是安南公夫人,她出身名门,嫁与安南公近十年,育有一子一女。
安南公是大晋地位最高的几个非宗室勋贵,也是为数不多,不遵循降等袭爵制度的勋贵。
据说前朝末年,安南公的祖上和大晋太祖一起起兵,安南公为太祖皇帝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太祖皇帝曾许诺,若大军渡江,灭亡了楚国,就把天下极南之处赏给安南公,作为他的封地,世袭罔替,永世为大晋镇守南方。
可惜安南公渡江失败,没能一战吞灭楚国,恰逢北方胡人兴起,屡次侵扰边境,甚至有一次打到京师城下。
为了国家的安危,太祖皇帝只好召安南公班师回朝,将南征一事暂且放下。
这一放,就是百十年。
否则今日安南公早就成了永镇国门的安南王。
不过在安南公夫人看来,待在京城也好,逢年过节都能收到皇帝的礼物,各地朝贡的物品,凡是皇家有的,都会分给安南公一份。
每年朝廷还会专门派礼部官员来祭奠第一代安南公,纪念他为大晋立下的汗马功劳。
“姐妹们,我最近得了件稀罕物件,名曰珐琅彩,你们替我看看价值多少。”射阳侯夫人拍一拍手,侍女将一木匣呈了上来。
安南公夫人结婚早,如今年纪还不到三十,正值青春年华,总会对新鲜事物感到好奇。
听射阳侯夫人说起珐琅彩,立刻来了兴趣。
“齐夫人,这珐琅彩是何物,与寻常瓷器有何不同。”
“听说这是用釉料涂抹在金属上烧制而成的。”射阳侯夫人一边说,一边将赵鼎送她的珐琅彩拿出来。
这件珐琅彩一拿出来,满屋子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上面。
只因这件器物的颜色太过艳丽,世间少有,而且做工极其细致,简直像从画里拿出来似的。
“这真是金属器物吗?我看这做工和模样,比官窑里的优等品还要好呢。”
大晋官窑管理精细,对于人员和器物都有等级的划分。
其中每一炉瓷器烧制出来最好的一件称之为优等品,只有皇亲国戚才能得到,普通的权贵往往一年半载也买不到一件。
“这东西你是从何处得到的?我怎么没听说官窑出了这等新品。”一位贵妇人很好奇。
她家有不少人在工部当差,按理说大晋新研制出了什么稀罕玩意也躲不过她的耳朵。
“郑王府的匠造处筑了一口窑,这就是他们最近烧制出来的。”射阳侯夫人解释。
“九皇子,他不是被陛下入赘到相爷家,还被勒令不准出府了吗?”贵妇人们消息很灵通,当晚发生之事根本瞒不过她们的耳朵。
这并非相府护院和隐藏在暗处的高手保护不力,相府每日有许多下人和亲戚进进出出,这种无关宅内女眷之事,京城的权贵们交换一下信息就能打听到。
“可郑王府还在,他们还听九皇子的命令。”
“齐夫人,这东西我很喜欢,劳烦你帮我问问九皇子,多少价钱一件。”安南公夫人决定买几件。
这种昂贵、稀罕的东西,是送礼的最佳选择。
安南公虽然已经达到了非宗室封爵的极限,可后面还有王爵、亲王爵,谁不想再进一步,或者给子孙后代多挣一个爵位呢?
而且当代安南公年纪不到三十,正是当打之年,不疏通疏通兵部的关系,领兵作战,在战场上挣个军功,实在是浪费大好人生。
齐夫人没想到赵鼎的珐琅彩这么受欢迎,提前准备好的一套说辞全都没派上用场。
“九殿下不方便离开相府,租下了朱雀大街上的翠云楼,明晚就会把所有珐琅彩拍卖出去,一共31件。”
“唯有手持请柬的人方可进入翠云楼,可我手上的请柬只有六张,断不够姐妹们分的。”
在场的贵妇人们心动了,一共只有31件,这样的稀罕物件,如果能得到一定很有面子,拿来送人也是极好的。
可还不等大家开口讨要请柬,安南公夫人便要去两张。
如此一来,除去齐夫人自用一张,还有三张可以拿来交换。
在场数人使出浑身解数,甚至不惜以人情为代价,才换来一张请柬。
当众人散去,齐夫人乐开了花。
“九皇子果然料事如神,一看到这精美绝伦的珐琅彩,我这帮姐妹们眼睛都直了。”
“再加上限量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