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的好,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自从和镇南关守将尚节武约定比试,赵鼎便开始准备后勤。
首先是将银安效节军与辎重营暂时合并,增强辎重营的自保能力。
以免将来运输物资的途中,遭遇南蛮偷袭。
除此之外,头等大事便是收集大量药草、纱布、烈酒。
岭南之地瘴气瘟疫横行,若无足够的医药,恐怕行军路上病死的兵士会比战死的兵士还多。
这可不是赵鼎杞人忧天。
前世史书中说,但凡中原王朝向南开疆拓土,几乎每次失败都因为瘟疫疾病横行,兵士病死过多。
楚国虽地处天下之南部,可对于岭南而言,又成了北方。
华太医一脸自信,抚着胡须道。
“早就准备好了,你以为我和殿下的鼎香商行都是吃干饭的吗?”
“等明日出兵,你就会知道殿下的高明之处,此次比试,尚节武必败无疑。”
周炳不关心尚节武是胜是败,他只想早日追随赵鼎上战场,在战场上大杀四方。
次日一早,尚节武和项敏两军已在镇南关前集结完毕。
只是为了请军中诸将做个见证,交代后事,所以二人迟迟没有动身。
镇南关高耸的城门楼上,站着一排顶盔掼甲的将军。
项敏穿着一袭华丽的轻便盔甲,面向众将发号施令。
“今日离去,征南军的管理由赵鼎负责,镇南关的防守由江州总兵官吴大海负责。”
“众将须日夜操练士卒,严加防御,不得懈怠。”
吴大海官居总兵官,节制江州全部兵马,品级等同刺史,算得上是位高权重。
再加上他承袭了父辈传下来的侯爵,由他镇守镇南关,没人敢心生怨言。
至于赵鼎,不仅是楚国驸马,还是晋国皇子,虽然许多楚人敌视他,可也不得不承认赵鼎的血统高贵。
所以,由赵鼎负责管理征南军,也没人在明面上反对。
布置、安排好这些零零碎碎的事,项敏和尚节武便出了城,打算离去。
而吴大海等人却开起了赌场,打算赌一赌,项敏和尚节武,谁会获胜。
平江军主将郑奎见状,觉得此举不妥。
“吴总兵,咱们楚国军中禁赌,如此明目张胆,怕是不好吧,万一那赵驸马来管,咱们怎么办?”
听到他这段天真的言语,吴大海忍不住捧腹大笑。
“这军中的规矩,向来是约束那些小兵的,何曾管过你我?”
“再者说了,咱们这哪里是赌博,分明是预测战事的结果,那赵驸马又能拿咱们如何?”
“快些下注,买定离手,迟了就遇不上这样有趣的赌局了。”
在吴大海言语的刺激下,很快就有人决定下注。
“我出一千两银子,买尚节武胜。”
“老胡,赌个钱也畏手畏脚的,真让人瞧不起,老子下注五千两银子。”
一个中等身材的将军掏出银票下注。
“钱勇,你一年的俸禄才二百两银子,哪来这么多钱下注?”
钱勇笑着回答。
“我一年的俸禄是二百两不假,可我盛武军一年的军费有五万两银子,这些军费到了老子手上,还不是老子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楚国朝廷做不到将军饷直接发到每一名士兵手中,只好将军费交给各军主将,再由他们转发。
如此一来,更加重了兵为将有的问题。
至于吃空饷、喝兵血、倒卖物资的现象就更加触目惊心了。
很快,在场的众人几乎都掏银子下注了。
无一例外,所有人都押注押到了尚节武的身上。
一来,尚节武是军中宿将,手下镇南关守军是楚国一等一的精锐。
二来,镇南关守军长期镇守岭南,适应了此地的水土,一直都有预防瘟疫瘴气的准备。
而项敏的部下,从郢都出发,日夜兼程赶到镇南关,本就疲惫不堪,又要进入陌生的环境中作战。
能带领军队全身而退已是不易,想要攻城略地,乃至胜过尚节武,简直是痴人说梦。
可就在这时,忽然有两个人站了出来,作出一个和所有人相反的决定。
“我押大将军胜,白银五千两。”
“我押大将军胜,白银三万两。”
三万两,好大的手笔。
听到这个数字,众将倍感惊讶。
“田威,你疯了,这可是五千两。”
“若是项敏败了,你这五千两就全打水漂了。”
田威伏在一张竹榻上,被亲兵抬进来。
“老子向来说一不二,这一次就是要赌大将军胜。”
其实,田威本不打算参与这场赌局,是周炳极力要求,他才前来。
看在周炳的面子上,田威打算押注五千两,如此一来,给足了公主、驸马、周炳面子。
即便这五千两都输了,自己也不算一无所获。
至于那三万两,则是周炳押下的注。
见到周炳进来,吴大海面露不悦。
“你是何等身份,也敢与我等在同一张桌子上赌钱?还不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