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收获自然是挫败了官军的攻势,杀尽他们的锐气,从此将战争的主动权掌握在手中。
其次便是杨勇臣部逃出围城防线,等于是将砀山郡拱手相让。
苦攻多日不下的坚城,最终竟不费吹灰之力落入手中。
还有数万晋军溃败,一路上丢弃无数盔甲武器、辎重,即便剔除损毁的部分,余下的物资也足够姬仲再武装三万人了。
但许多人仍旧高兴不起来,因为今日的胜利是以千千万万教众的牺牲为代价。
副将梅禾兴忘不了那位护教军头领白重礼。
明知是送死,可为了圣教的未来,仍旧义无反顾地上阵,将万余家乡子弟都带进了战争这座无情的血肉磨房中。
似乎是看穿了梅禾兴的心事,姬仲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往日之事已然发生,再怎么后悔也是无用。”
“你我只能珍稀前人打下的基础,趁着机会扩大战果。”
“如今沧州大半落入我们手中,但官军的实力仍然十分强大,正好教主希望我们向青州、兖州、扬州方向进攻。”
“我打算遣一得力干将,施行坚壁清野的战略,将沧州的物资全部集中起来,顺便将青壮征募到军中,以便扩充我军实力。”
“你若愿往,我便升你做偏
将军,领一梅字营与本将策应。”
姬仲很看好这个年轻人,只因他总是有着幼稚的想法,又对花莲教有着狂热的忠诚,所以没能得到重用。
如今战事渐渐好了,姬仲也有心扩大势力,索性将他放出去独自领兵,也许三五月下来,他就会成长许多。
即便仍旧行事幼稚,总不至于在身边碍眼。
这一次梅禾兴终于成熟了,没有拒绝,而是果断地接下这个任命。
“愿为将军效力。”
“我一定会做好这件事,巩固圣教在沧州的统治。”
收拾完行礼,带上几名亲随,梅禾兴便离开了军营。
路上,他忍不住询问自己的内心。
“我是为了高官厚禄而接受姬将军的命令吗?”
“非也。”
“我是为了百姓,为了圣教。”
“只有我亲自出马,才会保证没有酷吏害民,保证物资都运进圣教的仓库中。”
梅禾兴的确是个有才干的人,离开军营不久,就利用征缴到手的物资组建了一只人数过万的梅字营。
这梅字营官兵上下个个都对花莲教无比忠诚,每日操练之余,还会口颂韩龙教主编撰的教义。
在这份信仰加持下,梅字营异军突起,成了沧州地区第三强大的武力,甚至在接下来的战争中起到了决定性
作用。
但这都是后话了。
一场大战结束,双方都折损不少力量,不经过一段时间的恢复和修整,绝不可能发动新的战役。
而在遥远的南方,战争的阴云再次落下。
这些日子襄樊都督史朝威的心情很不好。
出兵失利,被迫以荆州流民、奴隶换位俘虏尚在其次,最要命的是楚国的细作探听到了晋国封赏赵鼎的消息,并带回郢都。
楚皇得知此事后,立即问责史朝威,为何擅自出兵,又落得大败。
若非史朝威极力解释,加上朝中有人担保,只怕这襄樊都督的官帽早就被摘了。
憋着一肚子火的史朝威既不敢再向南郡动兵,也不敢怪罪乌奇效的情报不准确。
人家毕竟也是冒着生命危险传递的情报,只是谁能料到赵鼎的支援如此迅速。
于是乎史朝威豢养的门客们便倒了霉。
平日里无论做什么,一旦遇到史朝威便会被痛骂一顿。
门客们左思右想,觉得这股怒火必须发泄出来,而且解铃还须系铃。
趁着下棋的功夫,一位门客提出建议。
“都督,您老这么憋着会伤身体的。”
“我有一计,可泄都督心中怒火,可找回都督丢失的东西,不知都督愿不愿意听。”
史朝威颇为好奇。
“请讲。”
“解铃还须系铃人,当日您被晋军打败,如过您再打败晋军一次,失去的东西不就全夺回来了。”门客收捏棋子,脸上露出自得的笑容。
史朝威面露苦水。
“你说得轻巧,本都督自知不是驸马爷的对手,上次料定他来不及支援才敢冒险。”
“如今他肯定有了防备,若是再进犯南郡,恐怕我的人头都要留在那里。”
门客笑着解释。
“都督误会了。晋乃是大国,全国上下兵马超过百万,难道只有赵驸马的兵是晋军不成?”
“听说近日荆州刺史邓怀义新设置了一支备寇军,此军新近设立,一定很渴望战功。”
“若是我军进攻荆州,这只备寇军肯定会像一只闻到鱼腥的猫扑过来。”
“到时候都督只要利用水师的机动优势杀败他们,丢失的面子不就寻回来了。”
“届时不仅郢都会有嘉奖,您的都督之位也会更加稳固。”
史朝威笑而不语。
作为一个军中宿将,邓怀义的备寇军能有几分战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