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相距不远,又互相向对方移动,备寇军不过行军一个时辰,就与史朝威部遭遇了。
史朝威部下皆是楚国的正规军,接受了长期的军事训练,一看他们进退有度的样子就知道不是好惹的。
更别提船队里密密麻麻的弩炮、投石机、拍杆了,备寇军的战船甚至不敢靠近。
可军官们早已在邓怀义面前夸下海口,如今想退缩也晚了,只好硬着头皮杀上去。
就在军官命令弩炮开火之后,令人大跌眼镜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楚军的战船傻傻地往弩箭上撞,多艘战船的甲板瞬间被弩箭砸出多个大洞,木屑横飞,甲板上的士兵们也乱作一团。
随即楚军战船立刻调转船头,向南狂奔。
见到这一幕,备寇军将士全都傻眼了,自己到底是该追击,还是不该追击呢?
以这只大军的统帅,备寇军指挥使贺光看来,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如果我击退了这只楚军,兵部只会例行公事,稍微嘉奖一番,甚至不会给我一百两银子。”
“毕竟击退敌军这种消息难以证实,而且晋国每天都在发生无数这种事。”
“可要是我能追击上敌军,并斩获一些首级、辎重,这就成了可以载入史册的大捷。”
“不仅邓大人会高看我一眼,更放心让我来掌控备寇军。说不定就连陛下也会从此记住我的名字。”
一些中层军官却觉得这么做太冒险。
“邓刺史的意思是只要击退敌军即可,大人自作主张,难道不怕邓大人怪罪吗?”
贺光冷笑一声,命手下将这些持有异见的军官推入囚室。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等我大破敌军,报捷于京城,再告诉邓大人也不迟。”
“听我号令,全军追击,定要将这些进犯家乡的楚人一个不留,全部杀死。”
贺光一声令下,备寇军再度启程。
可怜这些士卒,操练了一天,又经过一个时辰的急行军,早已疲惫不堪。
如今在贺光命令下,又要追击敌军。
那些底层士卒们听到这个命令,恨不得把贺光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一遍。
贺光对此浑然不知,更毫不在乎。
只要赢了这一仗,他就是晋国冉冉升起的一颗将星。
天下的女子都会向他倾诉爱慕之情,无数的富商会主动向他贡献财富,皇帝也会将指挥千军万马的权柄交到他的手上。
可惜贺光的美梦很快就要结束了。
史朝威方才只是佯装不敌败退,丢下几艘破损的空船便往南走。
行至一
处茂密的芦苇荡里,就将战船藏匿在此处,只等备寇军追过来,就给与致命一击。
史朝威在做战前动员,他站在船头面向全军将士。
“弟兄们,洗刷耻辱的时候到了。”
“用你们手中的刀枪,斩下那些晋人的头颅,等回去了。我会在襄樊为你们举办庆功宴,用银子和官帽子把你们砸晕。”
“别的也不用我老史多说了,今天只有一个字,杀!”
史朝威今日是铁了心,要把胸中的怒火全都撒在备寇军身上。
“我打不了赵鼎还打不了你了。”
备寇军是一只毫无战争经验的军队,行至这片芦苇荡时,丝毫没有警惕心,只觉得楚军可能还在向南逃。
毫无防备的备寇军经过时,立马被埋伏在芦苇荡中的史朝威部拦腰斩断。
一半的船队和统帅失去了联系,瞬间方寸大乱,不知该战还是该逃。
就在他们犹豫之际,楚军的战船已经冲过来了。
因为没有火器的缘故,这些战船最倚重的攻击方式便是船首的撞角,还有甲板上的弩炮、拍杆。
其中,威力最大的当属撞角。
数十吨乃至数百吨的木制战船以高速撞击,任何挡在面前的敌人都会被撞得粉碎,这种威力甚至比原始火炮更加强
大。
不过缺点也很明显。
楚军战船使用撞角,将数十艘备寇军战船撞沉后,便失去了速度,只能慢吞吞地前进。
不过对于楚军而言,这已经足够了。
备寇军的战船本来就少,方才一轮袭击,更是折损殆尽。
备寇军剩下的船只几乎都是征集来的民船,勉强有运兵的能力,若要和正规战船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
再加上刚才那一轮撞击,瞬间撞沉数十艘战船,给备寇军将士带来了巨大的士气打击,让他们见识到了战争的残酷。
很快便有数艘备寇军的船只举起降旗,放弃抵抗。
贺光看到这一幕,焦急万分又无可奈何。
自己能耐再大,也不能飞越楚军勒令他们不准投降。
眼见自己的袭击成功让备寇军陷入混乱和颓势,史朝威精神大振,指着贺光的座舰道。
“前方乃是敌军统帅的座舰,活捉这只晋军的统帅,我要把他送到郢都,交给陛下做礼物。”
史朝威一声令下,周围的楚军战船立马放弃原有目标,纷纷向贺光的方向扑去。
看到这些如狼似虎的楚军杀来,贺光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