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中地铁里的气氛低沉,人人都在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面上全是睡不醒的双眼迷离,期盼着周末的来临。 只因这周末便是元旦佳节,可以放上三天假与朋友一同跨年。纪瑜安打算周五下班就往纪外婆那边回,待满整整三天才回去。 下午的阳光间歇性地射向元山古城,纪瑜安冷热交替一直疯狂打喷嚏,一打就连打好几个,不带停歇的。 蒋瑜好笑地看着头上下摆动打喷嚏的纪瑜安,还拿着自己的厚外套询问着纪瑜安。 “纪姐姐你是不是穿得太少了呀...这一个下午你的喷嚏都没有停过呢!小心别感冒了,这个天晚上死冷死冷的...要不你穿我的?我还有外套在办公室里呢。” “没事的,我不冷,就是老打喷嚏,总感觉鼻子痒痒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纪瑜安吸了吸鼻子,拉紧了自己的大衣。 蒋瑜却一脸八卦地朝纪瑜安挤眉弄眼,还神秘兮兮地笑着。 “纪姐姐,你打喷嚏那么勤快,该不会是有人想你或是骂你吧?” “去!干活去。” 纪瑜安打发着蒋瑜去干活,别再来打扰她。 蒋瑜撇着嘴兴致缺缺地去干自己的活了。 纪瑜安倒没觉得自己是受了凉,毕竟她穿得也不少。她的眼皮子也不受控制地上跳下窜,心里的不安不断地放大浮现,令她无比疑惑暗自觉得好像有事会发生。 她越来越担心是不是纪外婆发生了什么事,打算下午回去看看纪外婆。 想到这,她更是加快了手里的节奏,心无旁骛地做着眼前这处壁画的修复工作,唯有这样才不会胡思乱想。 临近下班时天色早已暗沉了一片,紫色的晚霞余晖隐于天际。 纪瑜安心里的不安却愈来愈深,她一刻不停地拿起包就离开了元山古城。公交车也到得极快,她才到车站便看见车子朝站台缓缓驶来。 一路上的纪瑜安心神不宁,手指紧抓着自己的包,另一边攥着手机,时不时点亮看着屏幕左上角的时间。 在她即将下车已经等在后门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纪瑜安以为又是叶以柠,没有当即就接起来,而是打算下车后再给对方回过去。 那天叶以柠给她打电话时,她借口自己没信号草草就把电话挂了。因为无论她怎么解释,叶以柠都深陷自己认为的想象之中,她说破嘴皮子表达自己与谢靳屿没关系,叶以柠都不会信。 人都相信自己看见的,而不是事实本身的真相。 她看都没看来电人,只是按下了解锁键,铃声在一瞬间戛然停止。 但对方锲而不舍地在她没接后再次拨打,她靠站下了公交车,拿起手机一看才发现不是叶以柠。 纪瑜安忙接起电话,轻声对电话那头喊了一声:“小姨。” “安安,下班了吗?吃饭了吗?” 来电的人纪瑜安叫的是小姨,但实际上那是她血缘上的姑姑,也是叶朝鹏的亲妹妹叶昀欣。 叶昀欣关切的声音传入纪瑜安的耳畔里,令她不自觉眼眶微微湿润。 小姨在她出国留学后,也因工作需要常驻国外,她们见面的机会屈指可数。 叶昀欣是纪语年的师妹,当年叶朝鹏与纪语年的相识算是因她而起,叶朝鹏来找她正巧碰上她与纪语年在画室里。 后来叶朝鹏与纪语年在一起后,她还欣喜万分。她非常喜欢纪语年,感慨纪语年的才华,也喜欢与纪语年相处的时候,她总能在纪语年身上看见许多她以往见不到的。 如果纪语年能成为她的嫂子,她会敲锣打鼓与哥哥一起迎接纪语年进门。 纪语年很快怀孕了,叶昀欣还非常担心纪语年。因为纪语年还没嫁进来就未婚先孕,这在当时在他人眼里是极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她央求着叶家老爷子和老太太,让叶朝鹏快些迎娶纪语年,别等孩子月份大了再娶也不好看。 可她发现,叶家老爷子和老太太根本看不上纪语年,还当着她的面说纪语年是外面的狐媚女人,不然怎么可能勾了她哥哥的魂,还搞大了肚子弄得未婚先孕。 叶朝鹏一开始也争取想提前迎娶纪语年,可不知叶家老爷子和老太太关起房门与他说了什么,再出来后他改了口,没有再提立即与纪语年结婚的事情。 到最后是叶家老爷子和老太太说,如果纪语年生下了叶家的长孙,他们必会八抬大轿迎她入门。 叶家的言外之意令叶昀欣寒心,与叶家老爷子和老太太闹了一顿,被狠狠地训斥了。 “昀欣,你平时怎么胡闹我们都忍了,这回你哥哥的亲事和那孩子的事情你不能胡闹。这关乎到叶家子嗣的问题,容不得你在这件事上插手!” 叶昀欣心里难过,歇斯底里地冲他们喊着:“我也是女孩,你们也不喜欢很嫌弃吗?” 叶老太太心疼地拉着叶昀欣,可嘴上却也没有松口。 “昀欣,你是爸爸妈妈的孩子我们不可能不爱你。但你哥哥不一样,叶家的子嗣只能由你哥哥来延续下去,纪语年生下的是男孩她就能皆大欢喜嫁进来,妈妈也不会为难她。可如果不是男孩,她凭什么攀上叶家,妄图嫁进叶家?你哥哥有很多选择,妈妈给他选了一门亲事是极好的...” “你们就是嫌贫爱富!” 叶昀欣知道纪语年出身普通,自然与大家大户不同,但这些不能阻挡爱情呀。 “叶昀欣,没有我们你什么都不是。回你房间去,不要一边享受着家族带来的一切,一边又看不惯父母。” 叶老爷子大声呵斥着叶昀欣,把她赶出了书房。 那次以后,叶昀欣对叶家十分失望,也下定决心要靠自己闯出一番天地。 她经常去叶朝鹏为纪语年租的房子里看纪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