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罗纹叫两个纪家小厮进来,将纪三儿带去了门口,绑在了长椅上,开始当街行刑。
一板子下去,纪三儿杀猪般地叫起来。
看热闹的人群逐渐壮大起来,也越发地嘈杂。
“四、五、六——”
小罗纹一脸正色的报着板子数,随着纪三儿的惨叫声越来越大,人群之中渐渐有人叫起好来。
与此同时,店中的纪琮和纪荣儿神色皆是黑沉,兄妹两个死死瞪着纪徽音,似乎恨不得用眼刀从纪徽音身上剜下一块肉来。
纪徽音踱步到椅子前坐下,好整以暇地叫人搬来圆凳,笑着看向那兄妹俩,“大哥哥,荣儿妹妹,请坐。看着纪三儿受了刑,你们还得把人带回去呢。”
说着,纪徽音笑容越发灿烂,一双黑白分明的瑞凤眸里却闪着幽光。
“大哥哥也请放心,我可是听了你的话,不准备将纪三儿赶出纪家了,等他伤好之后,若改了从前的毛病,还是能回来继续做掌柜的。不过,这可就需要大哥哥告知二叔公,好好教导手下的人。”
“若是二叔公教导不来,交给我或者我母亲代劳,也是使得的。”
纪琮掩在袖中的手微微收紧,良久才挤出一点笑
意,“那看来,我还得多谢妹妹了。”
“岂敢。”纪徽音云淡风轻。
纪荣儿眼底划过怨毒,看着纪徽音那悠哉的样子,她咬着唇拽了拽纪琮的袖子,用眼神催促他想办法。
纪琮不为所动,只是看向门外。
“四十八、四十九……”
“五十!”
随着小罗纹最后一声报数落下,纪三儿已经昏死过去。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鼓掌声。
纪徽音泰然自若,淡道:“来人,将纪三儿抬上担架,送回东府。”
纪府小厮行事利落,很快便将门口收拾干净,然后抬着纪三儿离开了。
纪徽音从容地望向纪琮和纪荣儿,微微勾唇,“大哥哥,荣儿妹妹,如此处置,你们可满意?”
“好,好!”
纪琮怒极反笑般地,与纪徽音对视,“徽音妹妹行事果毅,为兄真是自愧不如。不过妹妹可别忘了自己说的话,待纪三儿好了之后——”
“自然不敢忘。”纪徽音似笑非笑,“这几日我会将这家代春霖关张,等纪三儿什么时候好了,改了那毛病,我自然考虑让他回来。”
纪琮眸光阴沉着,冷笑一声,“届时,还望妹妹说话算数!”
看着纪琮和
纪荣儿匆匆离去,纪徽音眼底划过讥讽。
纪三儿挨了这一场打,还真是替她解决了大问题。
今日围观的人那么多,想必这事今日一传出去,纪怀恩的脊梁骨,要被人好好戳一戳了。
至于等纪三儿养好病什么的……
纪徽音微微冷笑。
到时候他若还有命在,她今日岂不是白忙活了?
店里店外被收拾干净,门口的看客见事情了了,也都纷纷散去。
那一直在旁,看着纪徽音处置家奴的妇人此时才敢上前,惊魂未定地福身,“多谢纪,纪大小姐……”
“您不必谢我。”纪徽音扶起她,“这本就是我们纪府约束下人不严,让您受委屈了,这都是我们该做的。”
说着,纪徽音叫来铺中的伙计,为妇人拿来胭脂。
几个伙计此时都战战兢兢的,见了纪徽音利落处置了纪三儿,此时哪还敢怠慢,纷纷去将店里便宜的胭脂都拿了过来,供妇人挑选。
妇人匆匆选了一个,放下银子就走了。
“怎么瞧着她好像很害怕的样子?”小罗纹嘟哝着,而后又道:“小姐,今儿算是得罪了堂少爷了……也不知他什么时候无声无息回来的,真是讨人嫌!
”
纪徽音冷嗤一声,“那日纪荣儿拉我落水,想来就是她跟纪怀恩商议好的,这计不成,纪怀恩岂能甘心?如今想来,这是把纪琮叫回来,给自己做帮手呢。”
闻言,小罗纹神色凝重些许,“那咱们怎么应对?”
“不急。”纪徽音看了看铺子里的陈设,“先把账盘明白再说!”
说着,纪徽音给小罗纹使了个眼色,转身先出去了。
小罗纹心中了然,开始张罗着将铺子关张。
几个伙计敢怒不敢言,只能看着小罗纹带人将铺子锁上了门。
回了马车上,小罗纹道:“小姐,还去下一个铺子吗?”
“不了。”纪徽音闭着眼凝神静气,“这么闹了一场,其余的铺子肯定早听说了消息,现在去也抓不到什么。现在,咱们就只等天黑——”
小罗纹微怔,“天黑?”
“对。”纪徽音睁眼,眸中划过冷笑,“纪怀恩不是给咱们假账吗?那真账本能去哪儿呢?要么在铺子里,要么,就在纪怀恩手上。”
“瞧着纪三儿如此受纪怀恩信任,那铺子里,藏了什么也未可知呢。”
闻言,小罗纹眼睛骤然亮了,“我知道了小姐!您这是醉翁之意不
在酒!只让二长老他们觉得,您就是想耍个威风关了铺子,然后我们晚上再偷偷去找账本,对吧?”
纪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