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纪徽音忐忑地看着丁山月。
只见丁山月露出几分无奈,而后叹声道:“我明白纪姑娘的意思了,你是想给安王送一个大人情,好让他眷顾纪家,对吗?”
“可纪姑娘想过没有,就算我有办法为他解毒,万一安王并不想让他人知道他体内有余毒之事,届时狡兔死,走狗烹,你我又当如何?”
纪徽音微微发热的脑子冷静了一瞬。
丁山月说得没错。
而且,此举对纪家来说有利有弊,但对丁山月来说,是几乎百害而无一利的。
没有为了纪家,就将丁山月推入险境的道理。
纵然她能够给丁山月保证得再好,这个法子仍旧是有风险的。
纪徽音清醒过来,她垂下眼睫,几乎喃喃地道:“先生说得对,是我思虑不周了。”
丁山月注视纪徽音片刻,心中微微一动,“不过,荀草一事,我倒是能帮得上忙。我手中有些许荀草,纪姑娘可以全数拿去,只是数量不多,若纪姑娘想要更多的话,可能得去别处问问了。”
纪徽音心中一动,“别处?难道扬州城中还有别处有荀草?”
丁山月莞尔一笑,“此物虽然珍贵,但也不是我善德堂一家独
有。姑娘可知,城中的彩衣阁?”
彩衣阁?
那不是……
“我记得,那里是风月场所。”纪徽音眉头微蹙,“怎么会跟荀草扯上关系?”
丁山月道:“彩衣阁的老板祖上乃是富商出身,藏有无数珍宝奇玩。我手上的那几两荀草,也是辗转从黑市所得,听闻背后的卖主便是彩衣阁中人。”
闻言,纪徽音着实有些心动。
但是想到彩衣阁做的是什么买卖之后,她还是蹙眉道:“那,到时候我遣人去彩衣阁打探打探,多谢先生告知我此事了。”
话音刚落,朱二从外头匆匆进来了。
“小姐,罗福来了,说有要事求见您。”
丁山月见状,很是识趣地开口道:“那纪姑娘先忙,我去看看襄儿。”
纪徽音颔首,目送丁山月出去之后,才让朱二将罗福叫了进来。
罗福和小罗纹皆是刘妈妈所出,沉稳老实的一个汉子,眉眼与小罗纹很是相似。
纪徽音看到他,便将刘妈妈一事与他说了。
“方才过来,朱管家已经同小的说了。”罗福声音沉沉,俯首拜下,“小的谢过大小姐。”
纪徽音轻叹,“此事因我而起,你若说谢,我倒要无地自
容了……罢了,先说说,你来是有什么事?是翠云妹子有下落了吗?”
罗福的表情凝肃几分:“正是。小的带着人在城中各处的风月场所蹲守几天,终于在彩衣阁的暗门发觉了不对。就半个时辰前,小的看到东府上的纪二带着两个小厮扛着个麻袋进了彩衣阁暗门。”
纪徽音神色微凛,“然后呢?”
“他们很快就出来了,正是彩衣阁的一个鸨母将他们送出来的,几个人有说有笑,看起来早已经熟识。只是,只是他们行事隐秘,纪二还带了几个家丁打手,且不知那麻袋之中的人究竟是谁,小的们也不敢擅作主张,免得打草惊蛇,只能赶着来跟小姐禀报。”
纪徽音眉头深皱,良久沉声道:“很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等我传了叫你再来。”
罗福躬身出去了。
纪徽音思忖良久,又将朱二叫了回来。
“朱管家,你手下可有哪个管事是负责别苑奴仆采买的?”
朱二颔首沉声道:“回大小姐,奴才手下有个平婆子,颇认得城中的几个牙婆,可要将她唤来?”
纪徽音点点头,“去将她叫来,我有事问她。”
朱二转身出去了,不多时便领
着个婆子折返回来。
平婆子一进门,立时跪下叩头,“奴婢平氏,见过大小姐。”
看出平婆子有些紧张,纪徽音声音微沉却温和,“起来吧,不用紧张,我就是有些话要问你。”
平婆子站起身来,容长白净的一张脸上都是紧张,绞着手不安地望向纪徽音。
“你都认识扬州城里的哪些牙婆?那些人平日里可曾跟彩衣阁那样的地界做过生意?”
平婆子闻言微愣,显然是没想到纪徽音居然问起彩衣阁的事来。
她思索半晌,紧声道:“奴婢,奴婢认识一个牙婆,叫柳三娘的,她也跟咱们西府上做过生意,算是扬州城颇为有名的牙婆了,听说,听说她就跟彩衣阁做过生意,经常送些男孩女孩儿的……”
平婆子说到这里,自觉言语上有些过了,赶忙噤了声。
“我不要听说。”纪徽音语气淡淡,“我要确信。若她真的跟彩衣阁做过生意,便将她叫来,我有事托她来办。”
察觉纪徽音有些不满,平婆子连忙点头道:“奴婢确信!柳三娘的确跟彩衣阁做过生意,奴婢还曾亲眼见过她从黑市买来的奴隶,后来又被她转卖到了彩衣阁里。”
纪徽音
微微颔首,而后叫朱二拿了张银票,又拿了十两碎银子来,给了平婆子。
“你现在就去,将那柳三娘找来,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