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莹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你,你这孩子,浑说什么呢?!”
纪莹如此说着,但到底还是起了几分疑心,下意识望向丁山月。
而丁山月此刻反倒冷静下来。
他定定地瞧着纪徽音,“纪姑娘,你这话,是从何说起呢?”
纪徽音迎上他的目光,瑞凤眸里是对丁山月前所未有的冷意,其中还夹杂着几分淡淡的嘲弄。
“丁先生,有些话,真的需要我说的那么明白吗?我若是发了问,你又能回答我吗?”
丁山月心绪下沉,面上云淡风轻,“我自问从未对姑娘有过谋求算计,更不曾加害于姑娘。但不知从何时起,姑娘一直对我有所误会怀疑,难道……是因为安王殿下吗?”
闻言,纪莹的表情微变。
她起身走到纪徽音身前,拉住了纪徽音的手,死死地盯着她,“徽音,你跟安王又见面了?”
纪徽音心中一颤。
“女儿没有!”纪徽音下意识抽出自己的手,红着眼看向丁山月,“丁先生眼下提起安王又是何意?”
丁山月收回眸子,眼睫微垂,“我只是觉得奇怪。”
纪徽音咬牙,下意识地看了眼门外。
月色照的整个庭院亮如白昼,
她没看到那个她想看到的人。
他,恐怕是不会来了。
纪徽音心中自嘲地笑了一声。
其实想想,她也太过自信了。
难道让罗福将消息传出去,就一定能传到萧无妄的耳中吗?
就算萧无妄知道了,难道又能真的为了她,擅自跑到纪府来吗?
安王殿下……恐怕是这天底下最会权衡利弊的人了。
纪徽音收回目光,闭上眼轻轻呼出一口气。
半晌,她睁开眼睛,已经平静了不少。
纪徽音朝着丁山月微微福身行礼,“丁先生,我与你相识的时日也不少了,但我从今日,才觉得是第一次认识了你。先前诸多事我并不想再提,因为你没有伤害到纪府,伤害到我母亲。可若要你与我成婚,你往后成了这纪府的府君,那就不同了。”
“我不可能拿着整个纪府去赌,赌你毫无私心,毫无私隐。”
先前追杀她和萧无妄的人,还有萧无妄说的那番话,早都在纪徽音心底里留下了不小的疑惑。
这些疑惑随着丁山月迫切想要娶她的表现而越来越大。
纪徽音深觉,丁山月绝非看上去那么简单。
如果真的要丁山月入赘纪府,与她结为连理,那将来会遇到怎
么样的事,纪嫁又会不会成为他手中的一枚棋子,纪徽音也说不准。
风险太大,她宁可被外人嘲笑一辈子,也不想做这样的险事。
但先前的诸多事,纪徽音并不想让纪莹知道了担心,只能三缄其口。
纪徽音没再看丁山月,而是看向纪莹,下一秒忽而跪在了纪莹面前。
她垂首,声音沙哑,“母亲,女儿知道母亲看好丁先生,女儿一向也都是感激敬重丁先生的。但是强扭的瓜不甜,女儿现在不想嫁了。”
语罢,纪徽音抬眸看向丁山月,“丁先生光风霁月,想来也不会强迫我。”
丁山月静静地看了纪徽音许久。
半晌后,他转向纪莹,躬身作揖,“此事,纪夫人定夺吧。若是纪夫人想要此事废止作罢,山月绝无二话。”
纪莹微微咬牙,凝眸看着纪徽音,“好,好……徽音,你既然说不敢相信山月,你总要说出个所以然来,你是因为什么事而不信任他,说不定是有什么误会呢?”
她还抱着些许希冀,希望这件事能够有的转圜。
但纪徽音垂着脑袋,语声低低:“我,不能说。”
纪莹的怒火再次旺盛起来。
“你这个不肖女!”纪莹咬牙
,眼眶微红,“你既不想嫁,又不想说缘由,你是想活活气死我不成吗?”
纪莹四下看了看,旋即怒喝道:“来人!上家法!”
丁山月瞳孔微缩,下意识道:“夫人,别——”
纪徽音毫无波澜地闭上了眼睛。
她早想可能会有这一出。
也好,母亲打过,消了气,或许就好了。
丁山月那边还在阻拦,纪莹本也只是气极了才说请家法,眼下在丁山月的阻拦下正想顺坡下来时,看到纪徽音这听之任之的表情,一时间越发生气了。
“秀云,上家法!”
纪莹怒喝着瞪向迟疑的方妈妈,“怎么,现在我支使不动你了吗?”
方妈妈为难不已。
她自然是不想让纪莹动气,但也不想让纪徽音受罚。
方妈妈带着小罗纹扑通一声跪下来,膝行到纪莹身前,抱住她的腰,“夫人,您莫动气!小姐的身体弱,又——是万万动不得家法的啊!”
“我说让你去!”纪莹推了把方妈妈,“快去!”
方妈妈拗不过,也不敢再违逆纪莹,泪流满面的起身,一步三回头地出门去了。
不多时,方妈妈捧着一截软鞭走了进来。
将软鞭拿到纪莹面前,方妈妈还在哀
求,“夫人,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