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方妈妈这才放心了几分。
但很快,新的问题又浮现了,“可如今族中人丁凋零,咱们去哪儿找与咱们小姐怀胎月份差不多,又与咱们亲近的族人呢?”
纪莹眸光闪动,“同宗里那么多人,想来一定是能寻到的。实在不行,那就买通一个……让她假做自己怀孕,这便也能说得通了!”
方妈妈苦思冥想一会儿,终于灵光一闪,激动地抓住了纪莹的手。
“夫人,您可还记得住在后巷东街上的那户?”
纪莹微微睁大眼,“你是说纪良两口子?”
方妈妈忙不迭点头。
纪莹眼睛越来越亮。
方妈妈说的这一家人,也是纪家同宗,只不过血脉隔得远,所以往日里也不算亲近,只是逢年过节的时候封一点银子过去,也算是同宗的照顾。
“纪良有个孙子一个月前掉水里淹死了,如今就剩下一个大孙女儿,他孙子媳妇正巧怀胎两个月……或许可行!”
方妈妈越说越激动,“且纪良是个老实人,咱们也不怕他往出说什么,只需多多使上些银子便是了!”
纪莹连连点头,喃喃道:“这倒真是个可用的人。只是不知道他媳妇和孙子媳妇愿
不愿意?”
“依奴婢之见,夫人大可只同纪良商议此事,他一向是个拎得清的人,从不多掺和族中的事,只要夫人将其中的利害关系与他讲明白了,再承诺会护他夫人、孙女一世周全,不怕他不应承!”
纪莹点头,沉声道:“这是个好法子。但未免他有什么异动,你最好是找个时候,亲自去探探纪良的口风。”
方妈妈福身屈膝:“夫人放心,这件事交给我去办!”
如此说过,方妈妈并未久等,入夜趁府上都寂静,便带了礼物和银子去了趟后巷东街。
后巷东街夜里并不算繁华,方妈妈一路摸到纪良家的小院,警惕地私下看了看,而后才上前敲门。
“咳咳……谁呀?”
院内很快传来一道有些苍迈的声音,伴随着刻意压低的咳嗽声,听着有些揪心。
片刻后,院门被打开,纪良的夫人罗氏披着件布衣探出头来。
“娘子安好。”
方妈妈满面带笑的行礼,那罗氏似是眼神不大好,定睛看清来人后,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咳咳咳,怎么,怎么是方妈妈?”罗氏赶忙给方妈妈让了条路,请她进来,“这夜深风重的,您怎么来了?”
方妈妈提着礼物,却还是腾出一只手,颇为亲厚地挽住了罗氏的胳膊,扶着她一起进了院中。
“听闻娘子最近病了,我们夫人也在病中饱受折磨,于是也惦念着您,知道你们这边日子过的苦,特让我过来提前把节礼送来。”
方妈妈搀着罗氏往正屋走,路上不着痕迹地观察了纪良家的小院、
院子不大,但打理的很是干净,虽然只有面前一排三间屋子并列,实在是连府上的千分之一都不如,但胜在小巧静谧,主屋里亮着昏黄烛火,看起来很是温馨。
罗氏被方妈妈搀着,颇有些受宠若惊,进了正屋后就唤里屋的纪良出来,又请方妈妈坐下。
纪良出来的匆忙,却也是衣冠齐备,不卑不亢地朝着方妈妈行了一礼。
想到这两口子不过都是知天命的年纪,但看起来却是两鬓斑白,老态颇深,方妈妈一时间有些感慨和同情。
她的笑意真诚了几分,朝着纪良还了一礼,道:“老爷折煞我了,我本是下人,今日也是奉夫人的命前来探望你们。”
纪良点点头,请方妈妈坐下,不似作假的关切问道:“不知我那大妹子如何了?过了端午便听说她一直
病着,还不见好?”
纪莹和纪良在年纪上相差颇多,但辈分上的确是兄妹,纪良这话听着直来直去,但却有几分真切的关心。
看到罗氏也是一脸关切,方妈妈对这两口子的印象更是不错了。
她敛下笑意,叹一口气道:“夫人的身子不好,兼之又苦夏,再说西府那边……唉,哪哪都不太平,这病自然好的慢些。”
纪良闻言一脸了然,面色也沉下来:“怀恩叔叔也的确不成个体统了,莹妹妹到底是家主,他如今行事越发不敬了。”
听到他如此直接地说纪怀恩,方妈妈心中着实诧异。
罗氏倒像是有几分忌惮,看了纪良一眼后,笑着打了圆场:“都是自家人,想来是有什么误会,说开了就好了。”
方妈妈顺着罗氏的话点点头,“我们夫人也是这样想的。不过夫人着实被二长老给伤着了……说起来,这内外亲疏还真不是血缘是否相近决定的,还是得看人品。”
说完,方妈妈不露痕迹地观察了下这两口子的表情,不动声色地端起茶盏亲抿一口。
罗氏和纪良都不是笨人,听了这话便知方妈妈是为着别的事而来。
纪良蹙了蹙眉想说话,
被罗氏抢先接过了话茬。
罗氏笑着道:“妈妈这话说的倒也没错。像我们,虽然不能时时去见夫人,给夫人请安,但心里总归是记挂着的。”
方妈妈听出罗氏话中的迂回之意,也看到纪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