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的礼物,自然是要贵重。”小罗纹喃喃说着,替纪徽音想了一会儿,却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纪徽音垂眸思索了一阵,道:“这样吧,你明儿从库房里找找前年我生辰,母亲送的那一盒南珠,从中挑出最好的八颗来包好,届时送给顾夫人。”
小罗纹诧异不已,“可,可那南珠极为珍贵,可是南洋进贡来的货色,一颗要十几金……小姐,您真舍得送人啊?”
“母亲给我的有一匣子几十个,八个也不算什么。”纪徽音淡淡说着,“只是顾夫人那边,可要打点好了。”
打点好了顾夫人,可比亲近顾家大郎有用的多。
小罗纹虽然不知道纪徽音话中的深意,但也只能照做。
隔日晨起,小罗纹去库房寻了南珠出来,便跟纪徽音一道去府中的议事厅了。
纪莹将管家的对牌钥匙交给了纪徽音,纪徽音如今便是掌事管家的人,是而刚过了卯正,议事厅内外便都站满了前来回禀事宜的奴仆们,哥哥都噤声垂首,等着纪徽音发话。
纪莹驭下极严,是而这管家活纵然是临时移到了纪徽音手上,纪徽音也算是得心应手,不到一个时辰
便听完了回话,发完了对牌。
“往后我管家,诸位就还是萧规曹随。不过我这有个规矩——即日起,府中不论任何人,出入府待客,拿了什么东西,带回什么东西,都要有名目单子,否则的话就按照家规处置,明白了吗?”
纪徽音坐在正位上,扫视底下众人,见一时间无人说话,碧娜拍板道:“要是诸位没有异议,今日起这项规矩我便立下了。每日晨昏定省,我都会查问,若是有谁不清不楚的见了客拿了东西,偷偷的不让我知道,之后又查问出来,那三四辈子的脸面便顾不得了。”
话音落下,众人连忙应是,而后便噤若寒蝉的继续等纪徽音发话。
许久,纪徽音才发话让众人散了。
如意原本是站在最前头的,这会儿散了之后便随着朝明堂的如云和如月一道往回走。
出了议事厅,一旁的如云忽然开口叹道:“伺候了小姐这么久,倒还不如一个新来的丫头。虽说小姐私下里给我和如月涨了月例银子,但面子上还是不好看。”
如意微微一怔,看向如云:“小姐给你跟如月涨了月例?”
“对啊,昨儿半夜小罗纹过来说的,不
过不走公中的账,是从小姐的月例里面赏下来的,这又算什么呢?”
如云越说越有些怅惘,还带着几分不忿,“我们里子是有了,但面子全无;不像那个如玉,里子面子全都有了。”
这厢如云的话音方落下,如月便细声细气的开口了。
“如云姐姐,少说几句吧。叫小姐知道了,会责怪咱们不知好歹的。如玉本也是如字辈的丫头,做事也很尽心,小姐这才提拔了她的。”
如月劝慰了几句,但如云全然不领情,她脾气火爆,昨儿晚上便开始压抑不满,这会儿被如月说了几句没压住火,反倒更气了。
“如字辈的丫头府里多的是,那也不都是一样的啊!那当初那翠云还是翠字辈的呢,连小姐都得给三分颜面叫一声姐姐,她不一样吃里扒外?”
听着如云的话越说越不成样,如意连忙劝道:“你也少说几句,难道你还要怪小姐不成?”
“我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如云连忙拔高了声音,而后又看了看四下,见无人注意到她们,又嘟哝道:“物不平则鸣,我又不是要背叛小姐,难道抱怨两句还不成吗?”
如月知道如云是个说完就忘
的性子,道:“好了如云姐姐,今儿咱们不是要出府去吗?快些回去准备了,再晚就赶不及了。”
“忘了说,我去不成了,来事,身上乏得很。”如云叹了口气,“劳烦你自己跑一趟了。”
如月自然应允,一旁如意听了,眸中划过思量,主动开口问道:“你们今儿出去是要采买什么?”
如月笑道:“就是买些金纸花布什么的,府上的用完了,公中的还没送来,小姐让我跟如云先出去买些顶上。后日顾家夫人的生辰,小姐要送礼,没有金纸和花布包礼怎么能行。”
如云在旁又提醒道:“还有松油,小罗纹说小姐让她烘画,松油也用完了。”
“哎呀,这我倒是忘了。可卖松油的地方远,我怕赶不及呀。”如月一时间苦恼起来,转而想到什么,“不然我叫如玉或者琉璃跟我一起跑一趟吧?”
如意闻言笑道:“她们俩如今刚升了,恐怕小姐要交代她们别的事去做,你若实在无人,不如我陪你去吧。”
“啊?那岂不是麻烦如意姐姐了。”如月有些不好意思。
“无碍,左不过我近日一直闲着。”如意莞尔一笑,“松油是小姐从
前常买的那家吗?我一会儿坐了车去。”
如月如释重负,“正是呢。那既然如此,就有劳如意姐姐了。”
如意道:“不碍事,你们忙去吧,那地儿离的远,我一会儿领了牌子和钱就先走了。”
和如月如云作别,如意在原地驻足片刻,方转身到前院账房去了。
从账房支了采买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