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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谋威、抚恩(五)(1 / 2)

“我正要去找您呢,”封大绅一看陈同袍,恭敬地说,“劳同知亲临寒舍了。请坐,坐下吧。”

“过家染坊可是安定了?这几日怎么没听说那的消息……”他一手提着茶壶,问道。

“过大掌柜今日派奴才告诉我,过家已是平稳了。乡绅若想去拜谒,本官愿意作个引荐人。”同袍笑道。

封大绅听罢,提壶的手激动地一颤,茶水都倾出来了。他赶忙朝陈同袍赔不是,又拿抹布擦了擦桌子,便直点头哈腰地道:“适才情绪激动,稍有失敬,望大人莫要见笑。”

“这是好事,您激动我也理解嘛。”陈同袍并不在意。

“但……”封大绅搓着手,叹道:“去见过掌柜,总不能空手而往;若带几件赠礼再去,又恐显得我情义不真,这实是个难处。”

同袍现为他出了主意:“不如这么办,您就在府里备上一桌好酒好菜,邀过掌柜来吃顿饭,我和他说几句,他自然会来了。这样也不显得生分,又能和过掌柜开怀畅谈,岂不妙哉?今日唯看足下舍不舍得肉痛一把了。”

封大绅想了一会儿,说道:“我院子里埋了老十年的陈酿,明日正好拿出来喝;那好菜虽要准备齐全、又要精致,也不过二十多两银子,草民还是出得起的。”

“别忘了叫赌坊的文掌柜来。”陈同袍提醒道。

“文掌柜怎么了?”封大绅纳罕起来。

“与过家有了些矛盾,我想帮忙调解一二,到时候您要审时度势啊。”

封大绅连连点头:“陈大人帮了这么一个忙,定不会给您添乱子的,您放心。”

陈同袍便站起身,作了揖,告别道:“我明日就往过家走一趟,足下只管静候佳音。”

封大绅的请帖在早间便寄进了过府。湘人拿起帖子,读了一遍,遂递到身边的管事手中。

“这是什么旧情?”

那管事看了个大略,躬身作答:“先掌柜为了让乡绅们支持陈大人升官,写信叫文……赌、赌坊的那个人,着手操办此事。因而欠下一份人情,至今方有动静。”

“这人情怎么还他?”

管事尚不知如何回答,便见有奴才领着陈同袍上厅来了。

“你这厮怎么没报我知道?”湘人勃然变色,喝斥那奴才。

陈同袍却摆了摆手:“唉,掌柜不必朝他发怒,是本官不想太麻烦了,特意嘱咐。”

“下去吧。”湘人瞪了眼那奴才,转头又朝陈同袍行礼:“陈大人,小辈第一次见您,竟未亲迎,实在不该呀!您来敝地有何事?”

陈同袍扫一眼桌上的请帖,指着它说:“正为此物。”

湘人拿起请帖,示与同袍道:“小人掌权不久,未曾顾及旧事,望大人不吝以高明之智,解湘人愚昧之惑。”

同袍道:“这封乡绅急求的,不过就是见你一面。若见得你亲往,这人情也算还了。”

湘人一拍大腿:“这不好说!我应了这个邀约,赴他的宴。”

将近午时,湘人和同袍从过宅出来,一并上马,直跑出城门外去。之后走了段乡间的泥泞小道,才跳下马去,走进封家宅院的外门。

湘人却将同袍的马拉来,将辔头紧紧攥在手中,笑道:“陈大人先入内安歇,两匹马全由我系到马厩便好。”

“辛苦你了。”同袍瞅了他两眼,不再多言,径直上了厅去。

湘人牵着两匹马,不断地回想他那眼神是什么意思,还没琢磨出来,已是走至马厩。

他踢开棚子里的杂草,先将自己的马栓了,然后拉住陈同知那匹,在旁边的棚子里打着结。

刚要系紧,忽然身后有一阵马蹄子响,吓得他急忙扔下马辔,回头一望,竟像定住一般,呆住神了。

原来是文忠。文忠拽着一匹雄壮的高头大马,和他正打了个照面,却很平常地向他招招手,远没有湘人的反应如此之大。

“过大掌柜,你也来了?”

文忠心里一面想着,我当然知道你会来。

“封乡绅也请了您?文大哥,这不巧么!”湘人犹自系着缰绳。

“据说封乡绅备了一大坛陈酿,近日事忙,也好久没喝个痛快了!”文忠大笑道。

湘人显然不愿与他有太多交谈,并不接文忠的茬。文忠便冷笑一声,甩下马辔,从棚子里出去了。

湘人方才低头,定睛一看,手里的缰绳都系错了地儿。

“你们三位都来啦!”

湘人掀开帘布,见里屋备下四张檀木制的圆椅,中间围个方桌,四对银箸,满满摆下了十多道名肴。

“晚辈与封公未谋一面,便得如此破费招待,实在感激不胜!”

封大绅笑得更开心了:“掌柜身为江都名人,这点东西够什么呢,快来和文掌柜、陈同知坐下,你们是老朋友,谈唠谈唠。”

湘人只是朝文忠一笑,别无他礼,便坐了过去。

“掌柜今年年纪几许?”封大绅一对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才逾二十。”

“过大掌柜,你这年纪和我家犬子一般,却有如此雄远之才,真是叫人可敬!”他不断搂着湘人的脖子,套着近乎。

同袍见文忠有些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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