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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内争、外制(六)(1 / 2)

“不动用御史台?”过湘人皱起眉毛,疑惑不解,“虽然我等亦可上书弹劾,但若直达天听,不免落下个越职言事的把柄;若按着规矩办事,让御史台去转呈,又会被吕廷赐压下,惹出一大堆麻烦。可要是暗使葛明为弹劾,既能把我们摘出去,又得单刀直入,击叶贼之不备,名正言顺,如何不可?过某实在不通您此话的奥妙。”

陈同袍并不急于反驳,只是点点头道:“确实是你说得这样,御史弹劾有着诸多优点。不过,现在绝不是大举行动的时候。”

他继续解释:“叶贼尚未开新政之端,陛下最近也心向于懿王,自然要利用他打击太子一党。而御史忽行弹劾,我等必将附奏署名,一旦署名,则众清流自觉有力可恃,必接踵而奏,那时形势岂能受你我控制?万一把事情闹大,是折了皇上的脸面,皇上盛怒之下,责备一句‘成群聚众,胁迫天子’,我们如何受得住?”

“是这样……陈大人这一番话,使晚辈醍醐灌顶啊!”湘人不禁高声赞叹。

陈同袍谦虚了两声“岂敢”,便接着说:“但事情发展到这个份儿上,又不能毫不作为,不如依我的办法:一面向御史大夫吕廷赐递交密信,质问他对叶党之事为何纵容不发;一面由你上书宰相,请在都省召开会议,将二犯送还大理寺审讯。陛下见我等同诸臣争于外朝,不扰乾断,心中必然欣喜,太子那边也能应付了。”

湘人听了,却未完全参透,可内心想道:‘陈公智计绝人、无往不利,我还作何疑虑!’因此不再追问,老实做事去了。

“吕大人,陈尚书派人送来信件,说是私事。”

吕廷赐正与葛明为对酌,忽听门外有人来报,瞅了一眼:“私事?我和陈共胄又没有交情……你撂在桌上吧。”

下人点了点头,把书子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匆匆关门而出,只留着窗户透进光来。

“我没听错吧?”葛明为慢慢抬起头,问道。

“没听错,”吕廷赐起身去取书信,笑了一下,“就是你们那边的陈大人。也不知他今天是在打什么主意,莫名其妙的。”

葛明为正色道:“恩延此言差矣。陈公乃是当世儒人的典范,我等跟随,不过志同道合而已,焉有‘你们’、‘我们’之分?这都是朋党才论的界限。”

“按您的意思,我便是朋党了。”吕廷赐道。

“叶贼以私恩拉拢大臣,罔顾圣意,不是朋党还是什么?”葛明为义愤填膺,“正因如此,我才很不明白,恩延明明致力报国,却为何寄于叶党篱下,甘当朋党?难道比起德行高尚的陈公,您更想和崔乙那样的无赖为伍吗?难道像叶永甲这样的疯子,能带领国家兴盛吗?”

吕廷赐被他如此质问,竟无丝毫的怒气,只是吐出一口长气,冷静地回答着:“仅从我对国政的判断来看,依循故制并不是一剂良药。我长于门第之家,深知风气衰弊,无可救药,纵算一朝振兴,日后还是要盘剥无度,敲骨吸髓。时至今日,天下流民何止百万,百姓早已苦不堪言,若不革除制度,将旧法一变,徒施小恩小惠,以求苟且暂安,真不知如何长久。”

“所以呢?”

吕廷赐又一摊手:“所以我只是在追求自己所憧憬的。当然,这只是我的一家之言,或许我也被成见蒙蔽了眼睛,看不到新政的弊端了。毕竟陈大人,还有你们,只是与吕某政见不合罢了,我倒不愿如崔乙那样,把‘陈党’一个个视为仇寇,不分青红皂白地反对,应当兼听众意嘛。”

“恩延果然是清醒之人!”葛明为拿起酒杯,说道,“葛某确实没交错朋友!来,再干一杯!”二人旋即大笑,撞了盏,喝下满满一杯。

吕廷赐这才转身把那书信拆开,见了那上面细秀的文字,竟一时失色:

‘叶永甲近来结党愈显,御史安得不知?试看其重用之人,崔乙不过乡野草民,未立尺寸之功,因系姻亲,骤升主事;董晟不过后进书生,因附党羽,即领军职。事实如山,而大人一味纵容,数年间无一纸弹劾,此能报陛下之任乎?望大人以台谏为责,火速揭发悖逆之状,莫使臣僚痛心。吏部尚书陈同袍拜上。’

葛明为见他呆滞不动,急忙问道:“怎么了?”

吕廷赐自不能将内心和盘托出,只拿过那书信问他道:“这信你见过没有?”

葛明为索要来看,过目了一遍,甚至比他还要惊讶:“陈大人这是准备发难了?我本以为他要先来御史台……”

“什么都别说了,”吕廷赐把书信一把按在桌子上,焦急地说,“听着,这事如果上报了皇上,惹了血雨腥风,对你我而言都没好处。不如撕了这信,葛学士你千万不要宣扬出去!”

葛明为道:“这事关贤弟的性命,我岂得卖友求荣!给我,我替你撕了,万一东窗事发,也由我顶锅。”

还不及吕廷赐反应,他便扯来书信,用了十足的力气,在手里撕得粉碎,几乎一个字也辨认不清了。吕廷赐感激流泪,千恩万谢地道了几个深揖,方才作别。

他不敢在路上稍作停留,一路飞奔到兵部衙门,向叶永甲说明了此事。尽管在他看来是十万火急,可叶永甲却只觉得十分蹊跷,不紧不慢地问了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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