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虞雪君当家做主的那天起,她就料到早晚会面临这些事。
“这封遗书是阿母亲手写的,你们自己打开看看吧。”
祝珍仪没想到还会有遗书,犹豫着接过遗书,其他外族亲戚也凑过来看,一封遗书看下来,脸一阵青一阵白。
遗书里面明明白白指定王老夫人去世后,祝府皆有虞雪君掌管,包括上百家布行,万亩土地。
遗书确实由王老夫人亲手所写,虽然她已经当面交代过虞雪君,但仍是不放心,她知道自己死后便会有人觊觎祝家家产,这封遗书也是到最后才交给虞雪君的。
饶是如此,祝珍仪还是不甘心道:“谁知道这信是不是你伪造的?”
虞雪君冷漠说道:“你不相信大可以拿着老夫人的字迹亲手去鉴定对比。”
祝珍仪被怼得无话可说,脸色一阵铁青:“你......”
虞雪君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今天来的各位都是祝家同根同源的亲戚,我本不想与大家撕破脸,但是,”她陡然提高声量,语气冷漠而充满威严,“你们说我有愧?我有何愧?从我嫁进祝府,一直尽心尽力,纵使外人非议我,质疑我,不曾有过怨言,我虞雪君不欠祝府一丝一毫。主母待我如亲生女儿,我只想在她身边尽孝,如今主母不在,我便会把祝家的家产交给祝家唯一的嫡长孙祝浣溪,何时轮到你们来伸手要?!”
虞雪君平时说话温声细语,从不与人争吵,那是她的教养如此,是以,别人都以为她柔弱好拿捏,祝珍仪今天才敢伙同其他人来演这一出戏。此刻,这番话一出,全场都被镇住了。
这下,没人敢再说什么。
祝珍仪的脸色那叫一个精彩,一双杏眼瞪着虞雪君,虞雪君毫不客气地瞪回去,两人就这么对峙了半天,祝珍仪落荒而逃。
其余人见风向不对,便也灰溜溜地走了。
原来吵闹的大堂顿时安静下来,祝浣溪站在远处把一切都尽收眼底。
现在算是彻底撕破了脸,祝珍仪也不好意思在祝府住下去了,只留下了女儿李嘉南。
祝府便又冷清了下来,祝浣溪穿过走廊,来到后厨,他感觉有点饿了,突然想吃上次那个阳春面。
厨房里没什么人,小德子在忙着清理食材,见祝浣溪走进来,连忙擦擦手迎上来。
“少爷,您要吃点什么,我吩咐人做好给您送过去。”
祝浣溪:“阳春面,给我来一碗阳春面就好,我就在这里等着。”
说完找了一块空桌子前坐了下来。
小德子在灶台前一阵噼里啪啦操作后,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很快出锅了。
祝浣溪盯着眼前的阳春面,略微思考后,用筷子夹起送入嘴中。
下一秒,又皱着眉头吐了出来。
小德子险些以为是自己厨艺不行。
祝浣溪:“不是这个味儿。”
小德子:“啊?”
祝浣溪:“上次我吃的时候不是这个味儿。”
祝府不常煮这种面吃,看着小德子一脸疑惑,祝浣溪便解释道上次虞雪君端来的那碗阳春面。
小德子恍然大悟:“原来您说的是这个啊,您不知道吗?那面好像是虞夫人亲手煮的,当时我就在厨房,虞夫人说少爷您心情不好不肯吃饭,阳春面开胃垫肚子,厨房里的厨子煮的她都觉得不够好,非得亲自动手。”
祝浣溪感觉胸腔里有什么东西一阵突突地跳,记忆回到那天晚上,他跪在地上与虞雪君对峙的情形,透过虞雪君淡漠的脸,仿佛看到了另一个她。
原来那碗面,是她做的。
祝浣溪觉得自己的心情特别复杂,他走出厨房,沿着花园着,鬼使神差地来到了虞雪君住的地方,又觉不妥,找了个附近的凉亭坐下发呆。
一阵风拂过他的脸,李嘉南不知何时出现的。
“表哥,你在这里干什么,我找了你好久。”
祝浣溪淡淡瞥了她一眼。
李嘉南却没放弃,自顾自地坐下来开始找话题。
“今天的事我听说了,真的挺难以置信的,没想到主母会把祝家交给虞夫人,虞夫人会如此强势。”
祝浣溪依旧没说话,看起来心情很不好,李嘉南以为是今天那件事,继续察言观色道:“这些东西本来是表哥你的才对,虞夫人未免有点太过自私了......”
“不,她不是。”
祝浣溪突然张口说道。
李嘉南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疑惑道:“什么?”
祝浣溪转过头来一脸冷漠地看着她开口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不需要你来告诉我,我们家的事也轮不到你来管。”
其实他今天一听府中的下人说就赶回来了,回来时刚好见证这一幕。
他原本想上前帮忙,却发现根本不需要他帮,虞雪君,跟他想象的真的很不一样,那是他从来没见过的虞雪君,不卑不亢。
一直以来,他所了解的虞雪君,都是来自于外界的议论和他自己的一叶障目。曾经还没被接回祝府时,他从心底隐隐恨过她,要不是她的存在,他的父亲和母亲就不会吵架,他的母亲也不会死。
可是整件事情从头到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