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
祝珍仪把桌上的杯子全都掀下去摔得稀烂。
下人丫鬟一个个屏声息气吓得不敢说话。
“都是没用的废物,滚!”
下人连滚带爬地滚了出去。
“我说娘子,你冲他们发火有什么用,错又不在他们。”李守正说道。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儿子在牢房里生死未卜,也不知道要吃尽多少苦头,都是因为祝浣溪和虞雪君这两个贱人,我身为母亲只能这样看着自己的亲骨肉被人害死,我的孩儿啊……”说着祝珍仪趴在桌上哭起来。
哭完后又拽着李守正:“你快想想办法啊,我们就这么一个儿子。”
“谦润犯的是死罪。”李守正眼珠子一转,“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救他。”
祝珍仪一听事情或许有转机,连忙问道:“你快说,有什么办法?”
“你可知道当今圣上身边的红人是谁?”李守正故作玄虚。
“不知。”
“东厂的王公公。”
“这与咱们儿子又有何干,咱儿子不过是个九品小官。”
此话倒是不假,祝珍仪对自己儿子的能力还是很清楚的,就这小官还是花大价钱买来的呢。
“以王公公在朝廷的势力,只要略施手段,就能把咱们儿子捞出来。”
“可王公公与我们无亲无故,怎么会帮我们?”祝浣溪不解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王公公虽是个阉人,却喜好美色,尤其对十七八岁的女子情有独钟。”李守正笑得一脸猥琐。
祝珍仪听后,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儿。
“你是说……”
“没错,现在只有这个办法能救咱们儿子。”
两人心照不宣。
屋内,李嘉南正坐在窗前发呆。
她自上次被关禁闭已是一月有余。
突然响起了开门声,李嘉南回头一看,祝珍仪走了进来。
自上次后,祝珍仪便没来看过她,此时她的到来,让李嘉南微微惊讶了一会儿。
“珍儿。”
还未开口,祝珍仪抢先一步握住了她的手。
“阿娘这是……”
不怪李嘉南愣住了,因为祝珍仪从未这样叫过她。
“珍儿,让你受苦了。”
祝珍仪伸出一只手,一脸爱意地抚摸过李嘉南的脸。
李嘉南仍然一动不动,因为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珍儿,阿娘反思过了,以前是阿娘和阿爹对不起了,忽视了你,不该让你去做你不喜欢的事情,现在好了,我跟你阿爹活到这个岁数才明白,你是我们最疼爱的女儿,你能原谅阿娘吗?”
祝珍仪声泪俱下。
“阿娘……”
李嘉南的眼眶湿润,感动的泪水夺眶而出。
“走吧,我们出去吧,阿娘以后再也不关你了,阿娘和阿爹给你准备了很多你爱吃的菜。”
饭桌上。
祝珍仪和李守正不停地给李嘉南夹菜。
“珍儿,吃这个,这个吃了有营养。”
“对对对,多吃蔬菜好。”
“爹,娘,以前是我不懂事,误会你们了。”李嘉南放下筷子,一脸诚恳地说道。
“珍儿,是我们对不起你,以后只想尽力弥补你。”李守正愧疚道。
李嘉南忍不住又要哭了,这种苦尽甘来的感觉让她直想落泪,第一次感受到亲人的关心,是何其温暖。
“爹,娘,哥哥呢?”
李嘉南出来后,还没见到过李谦润的人影。
“啊,你哥啊,他去外地办公差了。”
“对啊,你别担心他,没多久他就能回来了。”
祝珍仪和李守正两人互相看着对方,心虚极了。
“哦。”李嘉南也没有多想。
饭后,李嘉南回到房间,连连打了几个哈欠:“今天怎么这么困?”
她靠在床边,感觉眼皮有千斤重,压得她抬不起头来,最终坚持不住躺在床上昏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很久,她从睡梦中昏昏沉沉醒来,迷迷糊糊中看见眼前一片漆黑:“天黑了吗?”
她想坐起来,全身却使不上劲儿,没有可以支撑的手臂,想动动腿,却发现脚踝生疼。
半晌,她终于反应过来,她的手脚都被绑起来了。
我被绑架了?她下意识想到,想要大声呼救,却发现嘴也被堵着,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呜呜呜呜呜……”的声音,极其微弱。
一瞬间,恐惧感和绝望感向她涌来,她强行告诉自己冷静下来,她眯起眼睛观察四周的环境。其实,并不是完全漆黑的,至少她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己身处在一辆马车里,而窗户都被封上了。
马车还在行驶着,很平稳,由此她可以断定,这应该是一条街道什么的,而不是荒郊野外。
她奋力使自己坐起来,然后奋力将屁股挪到窗边,由于手脚都被绳子绑得很紧,每一步动作都很艰难。
缓了一口气,她把眼睛凑到窗户的缝隙上,想看看外面是个什么情景,这一看不得了,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侧脸。
一条不窄不宽的街道上,祝浣溪和邹淮正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