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慧虽然只是一个丫鬟,而且是慕云山庄的人,却是她带着祝浣溪他们逃了出来,一时间,几人都沉默了。
乞伏颜扭头怒骂道:“沈慕臣,你真是不要脸,对自己的人也能下得了手。”
沈慕臣也受了伤,此时脸色苍白,不屑地笑了笑。
“爹,这个沈慕臣你打算怎么处置?”
乞伏及严肃道:“先押回去,严刑拷打,我会把慕云山庄的情况一五一十地禀告给皇上,皇上他自会定夺。”
祝浣溪这时才回过神来:“多亏侯爷及时赶到,侯爷为何会突然来晋州?”
乞伏及摸摸胡子:“我来晋州本是办点私事,顺便看看,半路上截到了沈慕臣传出去的信,猜想你们多半是遇到了危险,这才快马加鞭赶来搬了救兵。”
乞伏颜:“爹,幸好你来了,不然我们就都成沈慕臣刀下魂了,这家伙着实可恨,连自己的夫人都下手。”
说到夫人,几人才想到从刚开始到现在都不见秋夫人的身影。
祝浣溪等人赶到后院一看,只见秋夫人已经上吊自杀了,单薄的身影在风中摇摆。
“秋夫人她……”虞汀兰首先忍不住捂着脸啜泣。
“太可怜了!”乞伏颜也跟着哭,两个人哭作一团。
虞雪君愣愣看了许久:“有时候清醒比疯着更痛苦。”
秋容当初目睹沈慕臣亲手杀了刚刚生下的胎儿,因此变得疯疯癫癫神志不清,即使是疯了潜意识里也告诉自己,自己当初是流产的,对祝浣溪也没能告知真相,直到沈慕臣当着她的面亲口说出来,再也受不了刺激,也许有过短暂的清醒,选择以自杀的方式解脱。
祝浣溪:“对于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吧。”
虞雪君:“也许吧。”
当人不堪承受痛苦时,死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当秋容的尸体被搬到沈慕臣面前时,始终淡定的他还是流下了眼泪,红着眼喃喃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祝浣溪冷眼看着他:“她是被你逼死的。”
众人将秋容和小慧的尸体都埋在了后山,郑重其事地刻上了碑文,两座坟挨在一起,主仆二人也能做个伴。
祝浣溪亲手给小慧的墓刻了名字,她本是一个被无辜牵扯进来的人,即使是个下人,也应该有她自己的名字。
做完一切后,几人押着沈慕臣又连夜赶回了京城。
离开慕云山庄的时候,祝浣溪看着来时繁华去时已经封了的宅子,又想起了来的第一天秋夫人抱着一个假娃娃,娃娃的头掉到了地上。
经此一事,大家都挺累的,虞雪君回去之后连着做了好几天的噩梦,梦里全是血腥的场景,以及祝浣溪在她面前一次又一次地倒下。
早上起来,她揉了揉太阳穴,仍然是头晕目眩的,昨晚又做了一晚的噩梦。
她推开门,一阵冷空气扑面而来,顿时感觉清醒了不少,原来是下雪了,今年的第一场初雪在昨夜偷偷地降临了,还催开了院子里的腊梅。
“夫人,你终于起床了!”小翠一路兴奋地从走廊上小跑着过来。
虞雪君郁闷道:“我睡了很久吗?”
小翠摇摇头:“是挺久的,这会儿已经巳时了。”
虞雪君差点一头栽进雪地里,那是挺久的,往常她早几个时辰就起床了。
虞雪君皮笑肉不笑:“呵呵,可能年纪上来了就爱睡懒觉。”
洗漱穿戴整齐后,她路过前厅,老远就看见一个人站在雪地里。
走近一看,才看清少年在大雪天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外套,露出的皮肤雪白,几乎要和雪融为一体。
高挑的少年手持长剑,握剑的手苍劲有力,墨黑的长发在风中飘扬,剑锋所划过的地方,腊梅树上抖落簌簌大雪,落在少年浓密纤长的睫毛上。
少年舞完一剑后,方才收了剑,便看见虞雪君站在不远处的石亭下看着他出神。
他急忙跑过去,同时随意抖了抖身上的落雪:“姨娘,你什么时候来的?”
虞雪君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皱眉道:“来了有一阵了,看你在忙,就没有打扰你,你怎么穿这么薄?”
祝浣溪莞尔一笑道:“没事,我不冷,一直在动着呢,你看我浑身都是汗。”
说着还凑近给虞雪君看他脖子上冒着汗,其实没什么汗水,只是一段雪白的脖颈,虞雪君不自在地扭开了头。
祝浣溪想起她有些洁癖,自己还给她看汗水,当下以为她是嫌弃,于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站远了两步,讪笑道:“姨娘今天起这么早?”
虞雪君:“?”
虞雪君记起连日来的噩梦,又想起在慕云山庄的事情,询问道:“对了,沈慕臣交代了吗?”
祝浣溪拿出手帕擦了擦自己脖子上并不存在的汗,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还没有结果,侯爷说沈慕臣什么也不肯交代,咬死了也不说城防图在哪,各种酷刑都上了,他还挺能抗的。”
他说着说着,见对面毫无反应,才发现虞雪君好似根本没有在听他说话。
从他拿出手帕擦汗的那一刻起,虞雪君就被吸引了注意力,她一眼就认出了那块手帕是自己的,好像还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