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的训练很基础,但每日都排得很满。
乞伏颜人生第一次睡上了大通铺,十个人睡在一起,鼾声在入夜后此起彼伏。
“浣溪,你睡着了吗?”
祝浣溪轻阖着眼,没有要睁开的意思,压低声音:“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我睡不着,”乞伏颜为难道,“你也没睡着啊。”
“嗯。”祝浣溪没有要理他的意思。
乞伏颜又问:“你在想些什么呢?”
祝浣溪回答:“虞夫人。”
“你想虞夫人干嘛?”乞伏颜不明白,思考了几秒钟后恍然大悟,“虞夫人对你这么好,肯定让你感受到了久违的母爱,想她也是正常的。”
“……神经病。”祝浣溪翻了个身不再理会他。
次日,两人顶着黑眼圈开始了一天的训练。训兵的兵头是个声音粗狂的男人,带着一脸凶相。
“都他妈没有吃饭吗?!给我打起精神来!”
祝浣溪时隔多年,再次拿起长枪和刀盾,好在身体素质够好,很快就适应了这种感觉。
“表现不错。”兵头走过时,夸赞了他一句。
原本齐齐的队伍,不少人往他这边投来注视的目光,主要是兵头很严格,目前为止第一次听到他说夸奖的话。
祝浣溪显得颇为淡定。
一天的训练下来,新兵们开始连声哀嚎,成群结伴地去打饭吃。
昨日的傻大个柱子一解散就上来勾住祝浣溪的脖子:“你看着细皮嫩肉的,没想到还被兵头夸奖了,俺可太羡慕了!”
他身上还有手上都带着汗水,蹭在了祝浣溪的脖子上,祝浣溪不喜欢这股汗水味,下意识地想要躲开:“手拿开。”
柱子愣了愣,有些尴尬地把手放下来,感觉很没有面子:“都是大老爷们儿,你怎么跟个娘们一样磨磨唧唧的,俺们村里的男人夏天都一起洗澡,碰你一下能咋滴。”
祝浣溪擦了擦自己的手觑向他,柱子越说越小声最后讪讪闭了嘴。
见状,乞伏颜上来转移话题:“我肚子都饿了,你们去吃饭吗?再吃点就只能舔剩盘子了。”
事实证明,乞伏颜的猜想是正确的,几人赶到饭堂时,只剩下一些被打剩了的菜,三人你一勺我一勺分了吃起来。
这些小兵们大部分是平民老百姓甚至乡野村民,因此吃饭的仪态实在算不上雅观,用乞伏颜的话来说是饿虎扑食也不为过。
比如眼前这位柱子刚刚狼吞虎咽完盘子里的饭菜,一脸满足:“比俺们家里吃得饱!”
见祝浣溪正拿着手里的馒头在啃,祝浣溪感受到了他的注视,把没吃过的馒头放到了他的盘子中。
“你给俺干啥,给俺了你怎么吃得饱?”柱子讪笑道。
祝浣溪:“你吃吧,我不是很饿。”
“那好吧,俺就不客气了,”柱子表面拒绝了一下,便拿起馒头狼吞虎咽了起来,嘴里塞着馒头说话含糊不清,“你们这些城里人就是斯文,要俺说斑鸠大点的胃,俺们村里的女人也比你吃得多。”
晚上,等大部队都洗澡洗得差不多了,乞伏颜和祝浣溪才端着盆子往澡堂走。
“你不知道,今天真是累死我了,我现在就想洗完澡躺床上睡觉。”乞伏颜一边往里走,一边抱怨。
“怎么,今天能睡着了?”
“都累成狗了,就算你们九个人一起打呼噜我也能睡着。”
军营的训练生活正式开始,两人陆陆续续认识了很多人,除了傻大个柱子,还有矮矮瘦瘦的王奎,自来熟的张飒,以及沉默寡言的朱晓东。
晚上是大家最清闲的时候,虽然已经累了一天了,但仍挡不住少年人的旺盛精力,不知是谁偷偷弄来两壶酒,悄悄藏到睡觉的地方,几人聚在一起偷偷喝酒。
祝浣溪已经很久没喝酒了,便冒着被发现挨罚的风险加入了他们。
期间,有人嫌不够过瘾,又提出了玩游戏,酒杯转到谁面前,谁就要被提问。
这个年龄段的人,话题总离不开那几个。
有人提到了很想念家里的老相好,话题便一发不可收拾。
众人围绕着什么样的女人好,讨论了一通。
酒杯转到祝浣溪这里时,他还没反应过来,张飒连忙拷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乞伏颜在一旁看好戏不怀好意地笑:“他没有喜欢的女人。”
祝浣溪面无表情地反驳道:“我有。”
这下不仅乞伏颜惊讶了,周围都投来一圈好奇的目光,张飒道:“你喜欢那个女……姑娘是啥样的啊?我看你眼光挺高的。”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几人也差不多摸透了祝浣溪这个人,不喜欢与人勾肩搭背,做事情讲究,每天无论多晚都要去洗澡。
祝浣溪盯着杯中未喝完的酒发怔:“她的背影看起来总是很单薄,脸上总是没有任何表情。”
乞伏颜纳闷:“我们认识的人中有这样的吗?”
祝浣溪淡淡撇他一眼:“你知道个屁。”
张飒:“你就说漂不漂亮吧?”
祝浣溪:“漂亮,在我眼里很漂亮。”
“想不到你还好这一口,”张飒想